几碗看起来很没食欲的麦饭，外加一碟叫不上名字的咸菜，这就是他们的午餐。
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馒头，富贵人家主要以小米为主食，而像老妇这样的一般甚至穷苦人家，就只能吃这种麦饭了。
身为皇帝，宫中不愁吃喝，加上他向来不怎么喜欢主食，之前倒是没在意过这个问题。
“看来我朝百姓的日子还是很差啊，得想办法改善他们的生活才是。”
“公子是吃不惯麦饭么？”见路羽迟迟没有动筷，老妇有些尴尬地问道。
路羽连忙摆摆手：“没有……对了老人家，你们为何不把麦粒磨成粉，偏要直接蒸着吃呢？”
麦子经过蒸煮，口感很差，再加上没什么像样的调味料，对他这个现代人来说简直难以下咽。
“把麦粒……磨成粉？”老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乐得眼角鱼尾纹乱颤，“公子快别说笑了，那玩意能吃吗？”
路羽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也不气恼，勉强吃了小半碗麦饭，留下一袋钱便离开了。
回到宫中，他满脑子都是老妇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行，得尽快把面粉制作工艺复原出来，这样以后不论行军打仗还是一日三餐，都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可问题是路羽前世虽然吃过不少面食，但却对面粉究竟是如何生产出来的不甚精通，只能凭着记忆无端想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首先要把石磨造出来，才能谈之后的事。
凭着记忆外加想象，路羽很快将石磨设计图画了出来。
只是交给谁去做呢？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戴梓。
虽然戴梓是造火器的，但路羽对他就是有种没来由的信任。
设计图下发不到一星期，戴梓便带着成品出现在路羽面前。
“陛下，这便是您吩咐臣造的石磨，不知您还满意否？”
看到路羽围着石磨仔细观察的模样，戴梓十分自信地站在旁边，带着笑道。
“是骡子是马，试试就知道了，”路羽说着，命人将准备好的麦穗拿上来，放到磨盘上，亲自推了起来。
几十圈下来，他就累得汗水直流，若不是平日习武，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不过看到劳动成果时，路羽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居然真的磨出了面粉！
虽然算不上精细，但至少像模像样，只要再筛一遍，就和真正意义上的面粉没有区别了。
“这是什么？”对于从未见过面粉的戴梓来说，这等新奇玩意还是很能引起他的兴趣。
“这叫面粉……”路羽捻起一小把在手中揉搓着，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等着，朕做点好东西让你开开眼！”
没错，他要亲自做一锅馒头！
吩咐人将石磨抬到殿外，又弄来一头驴，给它蒙上眼睛后，驴子便漫无目的地围着石磨转了起来。
如此新奇的玩意出现在宫中，立刻吸引了无数目光。
带着磨好了的面粉，路羽来到御膳房，亲自和起了面。
虽然手法不咋地，但好歹还是出了成品，尤其是看到周围人惊讶的眼神，更让他得意不已。
不过很快，路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没有酵母，怎么才能让面发起来呢？
他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古人有时会用酒曲代替酵母发面。
只是这样一来，口感可能不会太好……
“对了，空气中肯定有野生的酵母菌！”抱着一丝希望，路羽将和好的面团放在温暖处，静待奇迹发生。
然而许久也不见动静，正当他失去信心时，忽然嗅到一股微微的酸味。
这不就是发酵的味道么！
路羽大喜，起身一看，面团果然比先前膨大了许多，和酵母发酵的几乎毫无差别。
将面团揉好，感觉差不多了，路羽又吩咐人将这些面团放进蒸笼里，开始蒸制。
御膳房的人平日哪里见过这种新奇玩意，放下手中的活纷纷围了过来，打算一睹最后的成果。
“这么久该差不多了吧？”嗅到一股熟悉的麦香味，路羽算算时间，便命人将锅盖揭开。
顿时热气蒸腾，待其散去，便见一个个白胖的大馒头映入眼帘，卖相甚是喜人。
没想到第一次独立做馒头就成功了，看来自己还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敢问陛下，这究竟是何物？”一名御膳房厨子壮着胆子往前挪了挪，一脸疑惑地问道。
路羽得意一笑：“没见过吧？这叫‘馒头’，用小麦粉做的……拿去尝尝！”
厨子早就想尝尝味道了，如今得到允许，更是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撕下一块塞进嘴里。
“好……好吃！”醇厚的麦香夹着淡淡的酸味，让人欲罢不能。
其余人见了，纷纷直咽口水。
路羽自己留下三个，剩下的都分给了御膳房众人：“你们好好研究一下做法，以后宫里的主食都照这个来，明白吗？”
众人答应一声，纷纷围着一锅馒头开始研究。
回到养心殿，路羽便命人将石磨及小麦粉制作方法在京畿地区推广。
如此一来，不仅能带动农业发展，也能改善百姓们的饮食，可谓一举两得。
而他本人也没有就此止步，几乎天天泡在御膳房里，琢磨新式面点，连千机子都备受冷落。
此事传到宫外，路羽头上毫不意外地又多了一个“馒头天子”的雅号。
几位言官也在奏折上毫不客气地如此称呼他，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路羽却一点都不在意，他坚信自己的举动有划时代的意义，根本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
而且他还发现，由于自己整日混迹厨房，昏庸值居然比修道炼丹涨得还要快……
这样看来，比起虚无缥缈的长生大道，还是研究吃的更实在些。
路羽一发不可收拾，除了馒头，什么包子饺子油饼花卷接连问世，直叫御膳房的大厨们惊呼不已。
而随着石磨及面粉磨制技术的推广，百姓们果断抛弃了麦饭，各种新式面点层出不穷，极大丰富了餐桌文化。
这日，路羽正在御膳房指导大厨们包饺子，陆炳的身影忽然出现，面色看上去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