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驻军被消灭后,俞大猷率部顺利登陆,为防万一,他还是留下三艘铁甲舰以及十余只小型战船防守港口,以应对来自海上的突袭。
由于对九州岛地形不熟悉,加上抓来的当地人误导,俞大猷摸索了好几日才来到熊本城下。
而此时,当地守军早就得到消息,在九州地方大名岛津义弘的带领下,于熊本城外摆开阵势,只待成军到来,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前方发现敌军踪迹!”斥候飞马来报,俞大猷立刻命令停止前进,打马来到一座小山丘上,果然看到了城外的东瀛军队。
只是看着看着,他面上蓦地露出一抹怪异神色。
这群东瀛人个个着装怪异,尤其是为首一将,浑身插满了花花绿绿的羽毛不说,还戴着面目瘆人的面具,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惧意。
虽然这对俞大猷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他手下的士兵就不一定了。
他们大多都是在江南府招募的新军,又是第一次出境作战,本就有些胆怯,万一再被怪人一吓,军心可就乱了……
“众将士听令,接下来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可怯战不前!如有违令者,军法伺候!出发!”
随着俞大猷一声令下,众军士虽然心有疑虑,但仍依令向前。
大军开至熊本城外二百步,才停止前进。
对面的东瀛军见状,也不敢贸然发动进攻,只是扬刀拉弓,发出阵阵怪叫,借以虚张声势。
岛津义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个别成军士兵似乎很是畏惧自己,冷笑一声,故意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声音叫了起来,配合他那夸张的动作,当时就将一些士兵吓得后退几步。
更有甚者甚至企图临阵脱逃,不料还未跑出几步,就被身后的督战队手起刀落,做了刀下亡魂。
其余士兵见了,哪敢再往前一步,只得胆战心惊地转身回去,哆哆嗦嗦面向敌军。
军心虽然暂时稳住,但俞大猷明白,光靠这种手段是维持不住的,必须做出强有力回应,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眼见自己的恐吓有了效果,岛津义弘甚是得意,打算一鼓作气吓退成军。
只不过他手刚刚扬起,准备命令部下效仿自己时,对面的俞大猷却举起连珠铳,瞄准了他的胸口。
东瀛人哪里见过这种家伙,正在好奇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刚才还好好的岛津义弘身子被瞬间洞穿。
被铠甲包裹着的血肉在他们眼前做了个漂亮的抛物线运动,然后才华丽丽地落了地。
岛津义弘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断了气。
主将一死,东瀛军瞬间大乱,熊本城外到处都充斥着“雅蠛蝶”之类的叫喊,就连城头上的弓箭手也成了缩头乌龟。
俞大猷则趁此良机命令全军进攻,一时间火炮声震天,东瀛人不战而败,不过半日时间就攻下了熊本城。
五日之后,战报传至京城,朝野上下一片欢欣鼓舞,百姓们走上街头,自发庆贺九州之战的胜利。
路羽正在上朝,得知这个好消息,当即龙颜大悦,下诏加倍犒赏前线将士。
有人欢喜有人愁,与整个成国形成鲜明对比,此时的东瀛国内一片萎靡不振,来自九州的战报如雪片一般涌向丰臣秀吉案头,恼得他几乎一夜白头。
“没想到悍勇无双的岛津君居然就这么死了……成国人难道都是怪物不成?”
丰臣秀吉百思不得其解。
“主公,探子来报,另一路成军自东海而来,距离关东不过一两日路程,可能会在此登陆!”
“关东……”丰臣秀吉默念着,目光随之投向面前的沙盘,停留在关东城上的五瓣木瓜纹旗上。
那是他曾经的死敌,织田信长的地盘。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握手言和,信长带领两万兵士驻守在此,这让丰臣秀吉稍稍定下心来。
织田家可是东瀛各路大名中的佼佼者,之前与丰臣氏一战中,秀吉战败,差点被俘,足以见其厉害。
如今成军来攻,他一下子又成了自己最强力的盟友,如此反差,倒让丰臣秀吉感慨良多。
有织田信长坐镇,成军想要攻下关东,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
俞大猷在九州岛上痛打落水狗时,邓子龙部才刚刚到达关东。
与兄弟部队相比,他这一路的遭遇就显得坎坷许多。
先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暴,然后又差点迷失方向,直到三日前天气转晴,这才得以从西海岸登陆。
经过九州一战,东瀛水军损失惨重,登陆过程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三万大军一路开拔到关东城外。
有了岛津义弘的教训,织田信长不敢再轻敌,命人打造了许多巨大的铁盾,立在城墙之上,用来防御成军的远程射击。
邓子龙也对这位东瀛名将有所耳闻,知道此人不是岛津义弘之流可比,因此很是谨慎,安下营寨之后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召集众将商议对策,力求以最小的损失打下关东。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这日晌午,邓子龙正在思考下一步行动,被突然闯进来的副将打断了思路。
“将军不好了!将士们水土不服,从前几天开始就出现症状,如今已有近百人病倒,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邓子龙眉头倏然蹙起,取下一旁桌案上的披风,“走,带我去看看!”
此时正值深冬,风寒等疾病高发,随军医官担心造成大面积感染,已经将染病的士兵单独隔离起来。
邓子龙正要进去,很快便被医官拦住:“这些都是不幸染恙的士兵,要是传染了将军就不好了,请您速速离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邓子龙没法,只能停住脚步,带着些许嗔怒看向医官。
医官叹了一声,摇摇头道:“大军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占一部分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这天气……”
比起中原,东瀛的气温明显要低上许多,这也是士兵们相继染上风寒的主要原因。
邓子龙闻言,更觉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