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鐵木坐在那裏,反複咀嚼著這兩句詞。
這開頭的兩句詞,實在是……
實在是太漂亮了。
他粗大的手掌不自覺的撫摸自己手臂上的斑駁鐵甲。
這鐵甲跟了他多少年?他記不清了。
為了抵擋了多少刀劍?他也記不清了。
那戰場就是亂葬崗,不管你在勇猛的漢子陷進去想要出來可太難了。
可就算如此,他鐵木依靠這身重鎧營的鐵甲硬生生在那亂葬崗中殺了出來。
要說回憶,那絕對都是苦痛的回憶。
但……
若是讓他再上一會,他也絕不會逃避!
夢回吹角連營……
幾何時,他也曾入夢,夢見過。
那些一起圍坐於火堆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弟兄們。
沙場豪情,不過如此。
……
“醉裏挑燈看劍……弓如霹靂弦驚……”
鐵木撫掌,嘴裏止不住的稱道:
“好,寫的真好……”
“但……隻可惜白發已生啊。”
回過神來……
鐵木的眼中精光四射看向寧風月,拱手道:
“奉月兄!我真是眼拙!之前想著,你口出成髒定是個俗人,可哪知……萬萬沒有想到啊!”
“我的錯,我這就自罰一杯!”
鐵木說著就要去找酒,可他激動之餘卻忘了他留了那麽多年的酒已經見空。
寧風月見狀連忙製止。
“好了好了,說實話這種事挺正常的,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個粗人,屋裏藏著這詩集和詞集是用來故作風雅。”
“可這不……我也眼拙,看走了眼不是?”
“你若是說有罪,那我不得也自罰一杯?”
“不!這不同!”鐵木搖頭,
“我的確是個粗人,就連這些詩集和詞集都是藏於屋外偷學來的,算不上讀書人!”
說著,他又要去找酒。
寧風月已經看著他的動作,歎了一口氣。
這些鬼怪情緒激動起來,總是會忘事。
這地方哪裏還有酒啊……
這酒早就沒了。
隻剩一個空罐子在那裏,早就沒了。
這鐵木,本就是個被人輕視的小小鐵匠。
在他的背景故事中,有一段寫道。
鐵木憑借自己對於讀書的熱愛,一直在暗中自學那些對平民來說是天書般的聖人書。
這天一般高的聖人之道又豈是泥腿子們能學的?
可就是這樣,他獨自一人白天打鐵,晚上研學。
依靠著與生俱來的天賦,還真被他學了個名堂出來。
那年,他憑借著一腔熱血瞞著家中父老去參加了科舉。
還真被他考了個名堂出來。
但是……有些人卻將他給認了出來。
“鐵木?那個城角鐵匠鋪的鐵匠?應該不是吧,他一鐵匠識字嗎?”
“我覺得不太可能是,應該隻是同名罷了,哪有鐵匠會讀書?還考了個名堂?”
“可是,咱們這裏也沒有姓鐵的了吧……姓鐵的就他們一家……”
“真是險之又險啊,最後一名,差點就什麽都沒有了。”
“最後一名?欸!你們快看,別管那個鐵木到底是不是鐵匠鋪的鐵木了,快看,那鐵木下麵一名叫什麽?”
“王宇……這名字,不會是王老爺家的大公子吧。”
“什麽不會,就是!咱們這就他們一戶王家!”
“這……那這鐵木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作弊的帽子肯定是扣定了。”
“能不嗎?咱們這天高皇帝遠,王家又跟官爺狼狽為奸,鐵木他啊……肯定是作弊了!”
“唉,悲哉,散了吧,少議論,免得王老爺漲咱們的佃租,這世道飯都吃不起了,討論這些事有什麽用。”
“散了散了,被那王老爺聽到還好,也就漲點佃租,若是被那官爺聽到了,咱們這腦袋可就難保咯。”
“晦氣……一個小小的鐵匠拿什麽和老爺們鬥啊。”
“怪就怪他不安分做事,心生妄想吧。”
“也是,當個打鐵不好嗎?好歹餓不著肚子,偏偏要來參加科舉,做春秋大夢。”
“這人呐,就他娘的得認命,命不好啊,做什麽都白搭……”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永遠都翻不了身!”
從鐵木的背景故事中回過神來。
寧風月歎了口氣,看了下還在四處尋找酒罐子的鐵木。
他緩緩從係統裏取出一罐啤酒和兩個杯子,倒入一小點隨後將一些清水混了進去。
直播間……
戰狼:“主播這是……”
奶白的雪子:“主播他真的……太溫柔了。”
KTV頭牌公主:“我的寶~”
玩家‘KTV頭牌公主’打賞主播九十九朵人骨玫瑰!!
……
寧風月將這些準備好,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鐵木。
“鐵木兄,你找錯方向了。”
他伸手指向桌上:
“這酒……不就在這裏嗎?”
鐵木聞言立馬轉頭看來。
“哦!原來在這裏,兄弟我真是太有些不太清醒了。”
他雙手端起桌上,寧風月見狀也雙手端起。
“你這是?”
寧風月咧嘴一笑:
“這不是賠禮道歉嘛,你自罰一杯,我當然也要自罰。”
“這……行!”鐵木舉杯示意,隨後仰脖一口喝下。
寧風月也隨即仰脖一口喝下。
一飲而盡。
隨後一人一鬼對視一眼。
同時揮手,將手中的酒杯用力摔在地上。
清脆的破碎聲響徹整個房子。
“現在……戰否?”
“哈哈哈!當然!我就不再多浪費你時間了!”
鐵木豪邁大笑,鋼鐵般的雙拳重重撞在一起,發出金鐵交加的鳴叫!
隨即,一股洶湧的血氣從他的身上噴發而出!
在黑暗中。
他那寬廣的胸口開始發光,那血一般的橙紅從胸膛的中心部位向外蔓延。
一條條橙紅的光線蔓延全身,就連臉上也沒有放過。
他的雙眼也隨之橙紅色的光芒覆蓋。
渾身血氣如蒸汽一般噴發,咬緊牙關,兩縷血色的蒸氣從嘴角噴出。
“來吧!奉月兄弟,這是最後一關!”
因為形態的轉變,他的聲音也隨之變形,帶著重重的沙啞感。
寧風月見狀,勾唇一笑。
單手伸出,鍛靈錘出現在他的手上。
同時,獵魔人變身發動,雙眼開始散發出銀色的光芒,黑暗中的一切無可躲藏。
他看著渾身血氣蒸騰的鐵木,笑道:
“鐵木兄,請教了!”
……
房子之外。
“奉月大哥怎麽還沒出來啊……”
輕撲螢百無聊賴地坐在石頭上,看著不遠處的大院子輕聲念叨。
派萌窩在她大腿上睡得老香了。
她隻覺得這小妞比那個變態人類好多了。
那個變態人類少說是有點大病,每次她睡的好好,冷不丁地就要把手伸進來對著她的身體一頓**。
幸好她現在是隻貓,如果是人形,她早就狠狠地教訓那個變態人類了!
輕撲螢伸出小手在派萌的身上輕輕的擼了幾下。
“小咪,你跟在奉月大哥身邊這麽久,你知道他為什麽這麽久還沒出來嗎?”
派萌一臉懵逼的抬頭瞄了她一眼,腦袋上蹦出三個問號。
我隻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貓咪欸。
那個變態人類為什麽這麽久沒出來我這麽知道?
我又不是上帝。
“小螢姐,別急,來,吃個脆餅。”
諾白脖子上係著一條絲巾,伸手將桌上一塊薄餅遞了過去。
“不用了,不是很餓。”
輕撲螢現在沒有胃口,所以直接拒絕了。
諾白見狀,也沒多說。
可就當他準備將手收回來的時候。
“喵喵喵~”
一聲喵叫在他耳邊響起。
諾白轉頭看去,發現是輕撲螢腿上那隻金色小貓咪發出的聲音。
它之前不是在睡覺嗎?
諾白有點懵逼,之前明明在睡覺來著,怎麽突然就醒了?
“喵喵喵~”派萌見這個諾白還沒有將手上的薄餅給她的意思。
連忙又多叫了幾聲。
這薄餅她還沒有吃過呢,看樣子就很好吃的樣子。
派萌看著諾白手上的薄餅,嘴角留著口水,眼神都快拉絲了。
那個變態人類一般不給她食物吃,每當有事找她的時候。
就用食物來**她,強迫她乖乖辦事!
真是可惡!
現在,趁那個變態人類不在這裏。
她狠狠地向其他人要一波食物。
狠狠地吃到肚皮撐,看之後他想用食物強迫自己辦事的時候。
她理不理他就完事了!!
嗬嗬!一個小小的人類也想將本天使拿捏,真是做夢!
看著輕撲螢腿上那隻貓對他喵喵叫。
似乎是討食物的樣子。
諾白想了想,是給了還是不給呢?
這隻貓好像是前輩養的……
應該……要給吧。
“喵喵喵~”
派萌見諾白有所意動,連忙又喵喵叫了幾聲。
諾白:“……”
給還是不給?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為他還沒吃飽。
派萌見狀,連忙跳出輕撲螢的懷抱。
兩步並作一步跳到諾白的桌上。
一臉乖巧喵喵叫著討要食物。
諾白:“……”
算了……
看它這麽可愛的樣子,還是給它吧。
諾白歎了口氣,將手上的薄餅放在桌子上,示意它去吃。
派萌:“(*^▽^*)”
還是這個家夥心底善良,隻是單純的喵喵叫了兩聲就有食物。
不像那個變態人類!
派萌一想到寧風月表情就很嫌棄。
如果是他,自己嗓子都叫冒煙了,那個變態人類都不會無緣無故給她好吃的!
呸!真是眼瞎和他簽訂的契約!
簽訂之後,連飽飯都吃不起!
呸!
派萌暗地裏呸了兩聲,隨後將目光看向桌子上的薄餅。
嘴角流出口水。
又脆又香的餅子!
看著就好吃!
派萌再也忍耐不住了,張開嘴就朝著桌上的薄餅咬下!
但是……這一口卻突然咬空了。
派萌:“???”
我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