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麻辣烫”里,梁文康端了一盘瓜子,准备看年度大戏。
根据梁文康同学的经验,祁远虽然万年第一,但是教人的功力不咋样儿,教女生的功力,那更叫一个惨不忍睹。
祁远教女生一般两个路子。
对于那些心怀不轨、心猿意马的女生,祁远一般发言如下:“这题不是初一的水平吗?你是怎么考上青蒲高中的?你这水平,我教了你也听不懂,你问梁文康去。”
对于那些以请教为主,窥色为辅的女生,祁远态度稍微好点,顺手拿支笔在A4纸上倒腾两下:“因为这个,到这个,到这个,所以答案是这个,听懂了吗?”
鬼才听得懂他这个天马行空的逻辑!
然而那帮女生无一例外地点了头,也是,对着祁远那双都能电倒糙汉子的桃花眼,谁人能摇头?
“就祁远这教学水平,不把路漫漫给教哭了才怪!”梁文康最终得出如下结论,以提供场地为由,死皮赖脸要求旁观。
原来麻辣烫店面后藏着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梁文康一家租了主房和右厢房,左厢房被一户有钱人家包了,据说是为了让孩子落户学区,而孩子才刚满三个月。
“有钱人的世界呀!”梁文康背手摇头,一脸痛惜样儿。
路漫漫小姑娘家对金钱没多大概念,倒是多看了院中心的花圃几眼。这花圃长满了冬令菜,绿幽幽的压人眼,边上还有一枝半死不活的月季。
“这中间,原来是一块花圃来着,被我妈全都拔掉,种上菜了。”梁文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些菜,烫麻辣烫吗?”路漫漫蹲下身,好奇地戳戳她唯一认识的菠菜。
“大部分是我们自己吃的,有时候……”梁文康也跟着蹲下。
祁远居高临下地看两颗脑袋越挨越近,心里突然很烦。他踢了踢路漫漫的脚后跟:“第17题还要不要学了?”
路漫漫老脸一红,猛地站起身,圆圆的脑壳精准地磕到祁远的下巴。
祁远被毛茸茸的脑袋一拱,险些咬到舌头,泪花直接飙出。路漫漫一脸无辜地扭仰过头:“你没事吧?”
祁远对着那圆圆的发旋装矜持,并很绅士地问:“我没事,你不疼啊?”
路漫漫摸摸头顶:“没感觉啊,从小我妈就说我脑袋是块臭石头。”
梁文康乐了,跃跃欲试地想看祁大仙儿如何点化臭石头。
三人在右厢房的圆桌坐定,卷子摊开,笔尺摆好,梁文康就等着祁远的“一二三”三步搞定了。
谁知道祁远竟然把一步拆成十步,就连公式和运算,都一项项仔细罗列清楚。
“所以答案是二分之根号二十八,也就是……”
“二根号七。”路漫漫乖乖答。
梁文康站在路漫漫背后,默默地冲祁远比中指,敢情不是学仙儿不会教,而是他不愿意教。
祁大仙儿视而不见,认认真真地讲起了第二道题:“有关函数的题,第一步画图。有些题看图一眼就明白了。这道题……”
就这么无缝对接地讲了五道题,梁文康眼见着祁远慢慢加速,十步缩成五步,五步缩成三步,三步倒推,一二三,over。
路漫漫呢,也是一脸真诚的“原来如此”,跟其他女生不懂装懂的尴尬表情完全不一样。
梁文康一头雾水,是祁远太会教了呢,还是路漫漫太会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