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很好,我喜歡就好

好的,晚安 /聞人可輕

字體:16+-

01.

高中畢業十周年聚會,這一年,我28歲。

淩江的隆冬,像在做一場沒完沒了的法事,森森鍾聲,從早響到晚,也不知道是在超度誰。

聚會地點設在南湖路上的一家酒店。

推門進去,包間最裏麵,有壁燈的那個牆角,兩把掉漆的椅子上坐著周函期和趙雅山。

我帶進的寒風吹過去,掃在他倆正抽煙的手上,趙雅山抬頭對我笑了一下,同時用胳膊肘懟了懟周函期。

“嗯?怎麽了?”

周函期嘴角叼著煙,正低著頭在手機上回消息,漫不經心地悶聲問了句。

趙雅山看戲一樣的腔調,望著我對周函期說:“於鶴來了。”

周函期聞聲抬頭望過來,細碎的劉海耷在炭筆一般濃重利索的眉毛上,狹長的眼睛眯著,少了些銳利,多出幾許柔和。

他起身朝門口走過來:“那我出去抽煙。”

經過我的時候,他沒有停,留下幾縷清苦的味道在我鼻尖。

“我還以為,你們能有善果。”

落座後,當年的班長感歎了一聲。

我還沒說話,班長就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唉,周函期那種男人,一開始別認識最好。”

後來,她又補充:“不過,你也別太傷心了,都會過去的。”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雪,戶外的氣溫不低,周函期過了很久才回來。

他身上帶著寒氣,掠過我們那一桌,走到了後麵。菜剛端上來,男同學們就開始喝酒。

周函期抬手捂住杯口說:“今天不能喝,開車來的。”

有人起哄說:“是有人管得嚴吧。”

周函期笑著,沒否認。

“沒想到啊,你小子也有今天。”

是啊,曾經野馬脫韁般的周函期也有今天。

趙雅山抬手把杯子奪過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多少年沒見了,你今天就是開了飛機過來,也不可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