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淳的公寓,最亮眼的就要數客廳中央那張寬大的、火紅色的真皮沙發。
眼下,沙發上坐著的卻不是沈以淳,而是腳踝上包紮著紗布的楚越。
“你這公寓哪兒都好,就是沙發顏色太騷氣,跟你的氣質一點都不搭。”楚越一邊捋著劉海兒,一邊悠悠地點評著。
沈以淳剛換了家居服,脫去醫院的白大褂,也沒能讓他變得柔和,無論什麽衣服,仿佛都隻能為他提供功能性的服務,而不能撼動他本人分毫。
“我什麽氣質?”沈以淳隨口問。
“難以言說的冷漠氣質。就憑你又潔癖又孤僻,純白色最適合你。”
沈以淳抬了抬眉毛:“聽上去不像表揚。”
楚越揮揮手:“想聽表揚,去我家。楚院長夫婦,也就是你尊敬的舅舅和舅媽,保證論箱給你批發。”
沈以淳不為所動:“醫院裏一直被白色包圍,我不想回到自己的空間還依然是醫院的顏色。火紅很醒目,我很喜歡。”
“表哥。”楚越認真地望著他,“看得出你內心很壓抑。”
“不要班門弄斧,我選修心理學,拿過學院第一。”
沈以淳將煮好的茶端了一杯過來,放在楚越跟前的茶幾上,順便淡淡地否定了他。
“今天舅舅給我打電話了。”
楚越一陣緊張:“你怎麽說的?”
“說請你來幫我開書單,順便聊聊人生,大概……也就聊一個星期吧,就會回家了。”
“其實這借口很爛啊,我爸大概根本不會信吧。”
“看是誰說了。”
見他如此自信,楚越不由得捂心口,搖頭道:“真是受不了你啊。我就該住到冼燃家去。”
沈以淳還是那樣篤定:“我的房子可能不及他家三分之一,但我的人品比他可靠十倍都不止。你的選擇很正確,要想不讓舅舅舅媽知道你被狗咬了,的確隻有我才能完美地掩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