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機·我很忙

[10] 而我不必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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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一個下午,開學後第N次在音樂課上亂塗亂描的我,終於被年輕貌美的女老師刷地搶過畫筆,拎到講台前,讓我對著全班同學唱她新教的《蘇武牧羊》。她看著我,臉上寫滿“小子,我想抓你很久了”的表情。

我有些緊張,所以聲音有點顫抖,這樣顫抖的聲音唱著悲愴的《蘇武牧羊》,沒想到竟然產生一種離奇的藝術效果……漸漸地,大家都安靜下來,應該是……我想,被我的歌聲打動了吧……

蘇武留胡節不辱,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群雁漢關飛,紅妝守空幃,三更同入夢,兩地誰夢誰。

一曲下來,老師對我刮目相看,引為關門弟子,要我拜入她的名下。

我蠢蠢欲動,雖然覺得一個男的在台上蹦蹦跳跳,實在是豪無氣概,但是每天上課坐在教室裏上語文課鑽研戊戌的區別,物理課上則研究一輛小車爬坡產生的功實在是有些無聊。

於是我心動了……在初三那年決定去考藝校……班主任老師是一種很神奇的物種,雖然隻有一雙眼睛兩隻耳朵,但是對所轄區域的任何風吹草動了如指掌。

早自習時,他把我叫到走廊,掏心掏肺談了半個小時,按照語文課上概括中心思想就是唱歌能紅的有多少?還是踏踏實實學畫比較實在,好歹有一技傍身。

當時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高中以後的任何事情,對未來也全無概念,一聽覺得,哦,確實沒戲,同時腦海中浮現出我坐著拖拉機去各個鄉村巡回演出,豐富廣大農民的精神生活。還有哪家賓館開業酬賓請我站在大馬路口引吭高歌的畫麵,立馬覺得崩潰,瞬間打消妄想成為超男的春秋大夢。

所以沒有想到,等我長大成人……已經很多年的一天還能有機會走進錄音棚,錄一首屬於自己的歌曲,這種感覺實在很微妙。12月27、28號整整兩天,我和桃子夏都在錄音棚度過,飯點的時候簡單地刨兩口,然後又進入緊張的調音、試音、錄音的循環中……也第一次切身地體會到,聽著簡單的一首歌,錄起來竟然這麽困難……聽老師唱的時候,我自己都被感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