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機·我很忙

[15] 我在末日之前給你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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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們收到我的這封信的時候,應該是13年3月的事情了——如果能收到,那時應該春花正開,春光正好。甚囂塵上的末日言論,一定都破碎了,愛人還在身邊,親人彼此思念,沒有寒冷與黑暗。大家心頭大石落地,正好整以暇地奔赴著各自的工作與生活,仿佛去年的焦慮從未有過。你們還會想著要多陪陪家裏人嗎?麵對生活會有更多的勇氣嗎?會想著要珍惜時間做點更有意義的事嗎?

我這十年,回頭細看,總還算及格,沒有虛度,沒有走彎路,也沒有大挫折。可是在這麽一個敏感的時刻回想起來,卻還是有所遺憾,遺憾的正是沒有虛度,沒有走彎路,也沒有大挫折。後來,我想可能正是因為人生隻有一次,是永遠的單行道,所以無論怎樣,都還是會有所遺憾的。

生活就像大海,如果我們擁有駕馭它的技能,我們就會發現它無邊無際其樂無窮,擁有深邃妙趣的光澤,五彩的魚群穿梭其間,讓人遐思。如果我們沒有駕馭它的技能,依附著別人,而那些人,不管是我們的父母抑或兄弟,終究會像浮木離我們而去,如不自救,隻能溺斃。

我想一個很重要的衡量我們長大的標誌就是,我們知道自己是一個人了,並且知道我們這一生,隻能一個人。

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這世間,靈魂隻能獨行。

無論何時,我們注定都要挑起自己的擔子。有些人不幸十多歲就不得不這樣去做,而有些人三十歲、四十歲才開始接手自己,其實回頭來看,真不知哪個幸與不幸。

我第一部小說的名字叫做《錦夜》,我之所以起這個名字,那是因為我一直覺得青春就像黑夜一樣,有夜晚一樣的肆意囂張又有夜晚一樣的孤獨寒冷,有淩晨的朝氣與美好,也有黃昏一樣的心碎與輝煌。而且它黑,我們始終看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