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原地哪还有那块石头的影子？
老朱瞄准的，原是张成搁在试验田外面，准备试验机器切割成石磨的大石。
现如今，那一块儿大石头，直接被轰没了半边，留下黑黢黢的痕迹。
碎石遍地，还有一颗弹孔深深留在那里，周围遍布深深的裂痕。
老朱看着看着，也微微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火器真正的威力！？”
“咱要不是亲眼见识，真成土包子了！”
这一枪，要是打在人身上，那不顷刻间鲜血四溅，骨肉分离！？
就是点个大剂量火药制成的炮仗，扔人堆里，造成的杀伤力也就如此而已。
而若是能拥有一整排这样的火器，两兵交战，列阵之时直接来一轮齐射。
到时人仰马翻……胜利的结果还用说吗！
再低头瞅着手上这把燧发枪，老朱那是越来越满意。
眼光亮起来，他爱不释手地摸索着这把新武器。
“手感流畅，精准度也还算可以！”
“最重要的是，这把火器一枪下去的巨大威力！”
“有此神兵，定能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老朱赞不绝口。
殊不知，自己刚刚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看这把燧发枪好歹给了面子，只是冒黑烟没有真的炸膛，伤到大明皇帝。
朱樉、朱棡还有张成三人立马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心有余悸。
“可不能再把这枪放在父皇手里了。”
“老二，你赶紧去把枪拿回来。”
朱棡上次亲手放枪，对燧发枪的威力也是心知肚明。
这要不小心失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樉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也急忙点头，走到老朱面前。
“父皇，您还是先把这枪还我吧。”
说完，就赶紧把枪拿走。
老朱枪管还没摸热乎呢。
眼睁睁看着爱枪被不孝子拿走，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看你们小气那样儿！”
“亏老子养你们这么大，这枪都造好了，白给咱一个还不行吗？！”
看着老爹龙颜大怒，朱樉脸部肌肉一抽，冷汗又顺着脸颊流淌。
他一边战战兢兢低头，一边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玩意儿鬼知道啥时候炸膛，哪敢让您单独带走拿去稀罕啊。
万一伤到自个儿，或者给朝中大臣传阅，不小心砰那么一炸。
好家伙，他们大明江山都得不保。
然而心里这么想，朱樉却没傻到把什么都往外掏。
他赶紧对老爹赔笑：“不是啊爹，这还不是我们刚造出来的试验品。”
“况且事先也不知道您过来，要是早知道您来，我们一定先弄好一把豪华版的送给您。”
说话间，朱樉又开始回想手里那些册子。
小册子上，可描绘了不少武器的图样。
光是瞄准镜、校准器等等配件，全部装上去，就能让一把燧发枪脱胎换骨，完全适合新手使用。
老爹戎马半生，拿得起刀兵弓箭，可不见得能玩转火器。
正好，等他彻底加工完成，工艺再娴熟一些，就能打造出绝对精美的豪华版燧发枪献给父皇。
在老朱父子对话的时候，勋贵们的目光，则是全直勾勾落在了燧发枪上。
武将们那眼神，简直就像看一个脱光了的绝世美女。
“这么优秀的燧发枪……这东西要是拿到战场，直接能打得对手猝不及防！”
“何止啊，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也不是空话！！”
“回头奏请陛下，一定要扩大生产，让军中尽快普及这等神兵！！”
武将们激动地说完，一个个眼冒精光，摩拳擦掌，就想也把燧发枪拿到手，好好打几枪过过瘾。
朱樉一见这架势，吓得赶紧把枪交给后面的老三。
一次放枪成功，不代表这把燧发枪不会炸膛。
万一出现意外，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担得起的。
当然，对待这些和自家父皇一起打江山的元勋们，朱樉态度也是不敢高傲的。
他急忙表示：“燧发枪的工艺还不成熟，我们还得再试验几轮，让它性能彻底稳定，才好拿出来量产。”
朱棡也把枪仔细收起来，态度严肃地道：
“没错，这枪毕竟是我和二哥琢磨研究出来的，现在交给工部，可能他们一时半会儿还跟不上我们头绪。”
“与其费无数人力物力，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就交给我们研究到底。”
“爹，您说是吧？”
老朱没想到，自家老二老三出息了，居然能说这么有深度的话。
他现在也终于反应过来，老二为何那么紧张他拿枪。
纨绔儿子也有孝心了，他这父皇心中大慰啊！
“嗯，老三说的对，是这么个理。”
“既然这燧发枪还在研发，那一事不劳二主，就你俩接着负责吧！”
勋贵们闻言，顿时为老朱和颜悦色吃了一惊。
再看向两个皇子的眼神，也完全发生了变化。
他们再不敢小看秦王和晋王，因为他们现在研究的，可是大明武器的未来！
霎时，武将勋贵们全一个个腆着老脸，热情地轮番找上朱樉和朱棡。
“秦王殿下，听说您最近爱收藏古玩，臣私库里正好搜罗了不少好玩意儿，回头给您送去。”
“嘿嘿，只要您到时候把燧发枪造出来，优先想着臣，给臣一把就好了。”
“去去去，一点古董也好意思拿出来，不就是些土特产，抠不抠啊。”
“晋王殿下，臣知您喜爱美人，我有一侄女貌美如花，希望跟您结秦晋之好……”
一时间，两个皇子都成了勋贵们眼中的香饽饽。
送古董的，送美女的，铺天盖地的好东西都快把两兄弟埋了。
这种前所未有被重视的感觉，让两个皇子顿时感到扬眉吐气，心情大好。
“原来，我们也不是真的叫人看不起的废物。”
“嘿嘿，咱就说嘛，研究火器这条路选对了！”
“哈哈哈，老三，跟哥混，前途一片明朗！”
……
看着喜气洋洋，开怀大笑的朱樉和朱棡。
张成笑着摇摇头，转过来问朱棣。
“老四，现在你哥哥们算是赶超你前头了。”
“怎么样，现在压力大吗？有没有眼红他们的待遇？”
听到老师的问话，朱棣却是同样摇头，傲然一笑。
只见他昂首挺胸，十分自信地道：
“一时胜负罢了，算不了什么。”
“我精研农学，只要在这一道小有成就，也定会引起天下万民的敬仰。”
“论功劳，未必会比我二哥三哥差！届时青史留名，必有我一席之地！”
“如此，我还眼红他们做什么？我自有我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