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美娘闻言倍感焦虑,她被叶南严肃的言语说服了,立马点着头说道:“叶公子请放心,你的话,我一定会带到!”
萧美娘没有辜负叶南的嘱咐,临近黄昏时分,萧美娘拉走了还在府邸里流连忘返的杨乐,将她带回宫城,接着便赶忙来到大兴后殿进见杨广。
此时天色已晚,正靠着案牍审批奏疏的杨广抬起了头,见到萧美娘来到,便是不禁疑惑道:“天色不早了,皇后理应回宫休息才是,莫要坏了身子。”
言语间,杨广赶忙起身走去迎扶萧美娘。
“陛下,妾身今早去见了叶公子……”
听着这话,再看着萧美娘忧心忡忡的模样,杨广内心已经十有八九,不由猜测道:“哦?那那位叶公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
“不错,妾身以为,陛下理应与叶公子见上一面。”
杨广将袖子一挥,他早就知道叶南是什么尿性,便不由不悦道:“叶南那小子说的话,时而可信,时而不可信,有时甚至荒诞至极,朕去见他,那小子怕是要跟朕说这天下苦隋久矣,见他作甚?就为了听他胡说八道?”
“陛下,妾身以为叶公子所言有理,他说他要跟陛下说一番话,一番关系到运河与东都工程实施成功性的言论……”
纵然,杨广早已意料到叶南肯定对萧美娘胡说八道,这种话不可相信,可听到萧美娘如此传达,杨广还是心神一凛,不由落了心眼。
要怪,就怪叶南把杨广的心理抓得太准了。
毕竟恰恰此时的杨广就对开凿运河和营建东都的事情尤为重视。
如今听到萧美娘传达的这番出自叶南的话语,杨广怎能不在意?
虽然杨广内心颠覆不已,但他依旧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挥手道:“行了,朕知道了,若无他事,皇后回宫休息去吧,朕自会斟酌。”
“陛下……”
萧美娘还想说点什么,可看着杨广一副坚毅的模样,萧美娘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低头恭敬道:“那……妾身先行告退了。”
待到萧美娘走后,杨广脸上的严肃之色这才渐渐消退,继而被一股犹豫占据着。
“那个叶南,到底在搞些什么?”
杨广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也罢,既然他硬要如此琢磨朕的心志,那朕就如他所愿!可别到时,他就哀求朕放过他了!”
言语间,杨广内心产生了一个计划。
未来三天。
叶南在内城府邸独自生活,每天都是在院子里消遣时间,到了饭点,就有宫女专门来送饭,一日三餐,餐餐落实,这小日子过的真是惬意而滋润。
但每过一天,叶南内心的恐慌便增添了好几倍。
毕竟他知道,要是三天一过,杨广还不来找他的话,那就说明杨广已经打算把叶南牢牢控制住了。
若真如此,叶南以后便再无机会逃出这个皇宫了。
好在,就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一队官兵来到了府邸,向叶南传达了杨广的诏令。
“圣上诏令,叶南,即刻进宫觐见!”
叶南闻言大喜:“草民遵命!”
叶南之所以感到欣喜,主要是因为,杨广终于是打算召见他了!
这意味着,跟杨乐之间的这场婚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只要靠着自己的三寸之舌,一顿巧言夺理,就一定能说服杨广打消将杨乐许配给他的决定!
叶南就是这么计划的。
但就在跟着官兵前往宫城的路上,叶南忽然才发现,带兵的两个军官,其中一个军官看起来好像很是面熟的样子,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草民愚昧,不知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叶南一边走着,一边跟在这位军官身后问道。
这位军官看起来还算年轻,三十出头,听到问话声,他回头看了叶南一眼,语气冰冷道:“吾乃郢宋刺史杨玄感。”
听了这话,叶南愕然一惊,面色大变。
杨玄感?
我靠!
这特么是个天生反骨,叛将一个啊!
之前杨广就让叶南评价杨玄感,叶南二话不说就讲了一堆杨玄感的坏话,还直接评价杨玄感是一个叛贼!
可又为什么,杨广却是下诏,让杨玄感领头带着叶南进宫呢?
这难道不是故意的吗?
如果杨广把叶南说的话告诉杨玄感了,这相当于是让叶南和杨玄感直接树敌了啊!
杨广为何要这么做?
是在威胁叶南吗?
不过叶南旋即才发现,领着自己进宫的这队官兵,为首的并非只有杨玄感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位面貌年轻的男子。
于是叶南便抱着希冀问道:“不知这位将军尊姓大名?”
年轻男将扫了叶南一眼,冷冷道:“吾乃都督司马德戡!”
叶南直接被吓出浑身冷汗。
司马德戡!
娘的,这也是一个叛将啊!
妥妥的叛贼一个啊!
之前叶南也跟杨广透露过,司马德戡也是一个叛贼,可为何杨广却还是让司马德戡接叶南进宫?
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现在叶南已经确定了,杨广就是想以此来下马威,好让叶南产生恐惧的心理,以便在稍后的谈判中抢得主动权!
但叶南怎会屈服?
想到待会就要面见杨广了,叶南便想着先跟司马德戡和杨玄感打好关系,顺便套套口风。
于是叶南便恭敬拱手道:“两位,司马将军,杨将军,初次见面,之前若有冒犯,还望谅解啊!”
杨玄感瞄了叶南一眼,不解道:“你这人可真奇怪,初次见面,能有什么冒犯?又须谅解何事?”
叶南灵机一动道:“杨将军所言甚是,草民不过是觉得,之前司马将军与杨将军盛名流传,草民竟不认得,也不知两位将军尊姓大名,草民实在惭愧,如今见到两位将军真貌,这才豁然而悟,两位将军果然是人中龙凤,宇宙将才啊!”
叶南这一通彩虹屁打得还算恰当,司马德戡和杨玄感两人果然喜颜逐开,露出骄傲喜悦的神情,司马德戡毕竟年轻,耐不住这番赞誉,不禁拍着叶南的肩膀说道:“你这小子说话还怪好听的,不过比起你话好听,你这眼光也很独到,许久没听到像你说的这般稳妥的评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