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使用者，幻象自然解除。贾正景的判断没有错。
可，耗光了李悠手头所有积分的技能，岂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拳头打了个空，李悠根本不在他捕捉到动向的那个位子上。
“嗡”，轻微的嗡鸣声。寂静得可怕的幻象中突然有一点亮光，制式大剑刺破空间，在贾正景视野中迅速放大。粒子护盾及时展开，大剑一头撞在护盾上。他心念电转，有了主意。护盾取消，磁力源甩出黏住剑柄。
“呵。”他轻笑一声。“贵为‘剑神’的你，最在乎的就是这把剑了。只要你回收大剑，我就能找到你。”
正如他所预料，磁力源绷紧，大剑回收。贾正景任由磁力源拽着他在雪地里拖行。沿途阻碍皆被粉碎，溅起纷纷白雪。
近了，近了。贾正景已经看见不远处的人影轮廓了。他攥紧拳头，拳套金光大放。在人影接下大剑的同时他一拳揍过去，拳头结结实实揍在人影脸上。他心中一喜，打中了，是实体！
但转瞬，笑容就凝固在脸上。贾正景吃惊地发现，他打中的哪里是李悠的剑术机甲？而是后者使用了“影替”技能制造的复制体罢了。他怔住了，身侧，有大剑横扫。贾正景还未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大剑斩中他的腰。他飞出去，腰侧是一条大口子。
“所以我说，这种做什么事都被事先预判的感觉是真的讨厌！”体验舱内他紧紧捂住腰侧，剧烈的痛楚撕扯、折磨着他的意识。
李悠的声音充斥在幻象中每个角落：“你所有的想法跟行动，我全部都看穿了。你就只有败北这条路可走。”
贾正景理也不理他。
他做了一件荒唐事。
他抬手，亲手戳瞎了铁拳机甲的眼睛。
感官遭受令体验舱内的他捂着眼睛哀嚎着、挣扎着。他疯狂地捶打着座椅扶手，试图以此缓解部分疼痛。
李悠看着状若癫狂的铁拳机甲，不明白后者想做什么。
疼痛逐渐缓解，贾正景冷静下来。眼睛能看到的东西有很大的局限性，所以他不要眼睛了。铁拳机甲静静伫立与雪地中，体验舱内他也闭上眼睛。
“学会看穿事物的本质吧。”
雪原消失了，风声停止了。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就此定格，心跳降到了最低。光明驱逐了黑暗，阴霾一扫而空。贾正景脚下是水面，他站在水中央。
一颗水珠滴落，水面泛起轻轻的涟漪。迎面有风吹来，脚下的水面自动向两边分开。剑术机甲鬼魅般斜刺里杀出，制式大剑对着铁拳机甲胸口的核心捅过来。
“找到你了！”
贾正景忽地睁开眼睛，在一招空手入白刃间夺下了大剑，紧接着一记重拳把李悠打飞出去。后者撞碎了一块石头才停下，机体损伤率上升到56%。
把大剑“噗”地扔在雪地里，铁拳机甲的眼睛暗淡。体验舱内的贾正景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李悠鲤鱼打挺起身，揉了揉脸：“你已经发现了吗？”
“看穿事物的本质后，找到你并不难。”贾正景笑容愈发狂热。
“啪嚓——！”
幻象崩溃了。贾正景找出了使用者，幻境自然解除。
剑术机甲高高跃起，大剑高举过头顶。借着下坠的重力加速度，剑锋当头劈落。“噌”，粒子护盾张开。势大力沉的一剑将护盾值砍下了50%。
下一秒，护盾像被推开的门。一个见所未见的拳头填充了视野，这一拳直击面门。用脸接下这一拳的李悠硬是一步都没有退，调转剑锋，大剑抹向贾正景的脖子。
贾正景不退反进，沉肩，以铁山靠撞入李悠怀中。落空的一剑反而令后者自己失去平衡，直拳打中后者肚子，上勾拳打中后者下巴。再接高踢脚，李悠被踢翻在地。贾正景抓住他双脚将之倒提起来，李悠脑袋还在昏沉哩，整个人已经被前者扛在肩上。
铁拳机甲原地刮起旋风，离心力将李悠牢牢摁在座椅里。剑术机甲陷入晕眩状态，旋风骤然平息，贾正景将他高高抛起，接上旋风踢把剑术机甲踢飞。
李悠这次飞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远。剑术机甲摔进雪山山腰，抠都抠不出来。推进器的六个喷口有四个故障报警了，剩下的两个显然不够让他把自己从山腰里抠出来。
贾正景一转攻势，铁拳机甲直扑山腰。他如炮弹般撞进山腰，李悠倒栽葱从半空中跌落。前者又给他补了一脚，剑术机甲射进雪地里，溅起大片白雪。
“李悠！！”他大喝一声。“你的身手，比起跟狄安娜对打的时候，好像退步了！！”
剑术机甲掀开身上的雪：“你自己才是吧！”
两台机甲高高跃起，半空中拳、剑交锋。这次是李悠占了上风，铁拳机甲身体一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摔进雪地里。后者立即起身，与剑术机甲交错而过。两台机甲胸口都“滋啦滋啦”冒着火花，两个人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相同选择。更改护盾防御范围，将机甲核心保护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过了！”贾正景说。
李悠说：“反正，我还是照样会赢的！”
“呵，少说蠢话了！”
“说蠢话的是你吧？”
“喝啊啊啊——！！！”
“呀啊啊啊——！！！”
铁拳机甲打飞了剑术机甲的脑袋，剑术机甲砍断了铁拳机甲的脖子。
两台机甲几乎同时化作漆黑烟雾慢慢消散，场中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影替！”
半空中，两台机甲交错而过。谁也占不到上风。剑术机甲松开手中剑，扑进雪地里。铁拳机甲慢了那么两秒钟，仰天倒下。
体验舱内，李悠和贾正景都失去了意识。前者唇角挂着一道血迹，后者鼻子里都流出了血。战斗强度已经超过了二人精神力承载上限，按理说，老院长应该介入、叫停比赛了。
但他没有这样做。
雪地里，剑术机甲的指节动了一下。铁拳机甲的拳头慢慢攥紧，雪花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