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雾障不仅遮蔽了众人都视线,连同神识也一并封挡,仅凭目力,很难在禁地当中看到什么。
不过那道声音,却是将白枫久远的记忆掀开了一角。
“红云?”白枫嘀咕出声。
再看看被欲天扛起的巨大葫芦,应该没错了,白枫心念急转,更多的信息涌上心头。
按照洪荒的时间线,这会儿鸿钧在紫霄宫讲道完毕,红云的好心却坏了混鲲的好事,势必被混鲲追杀。
最后落得一个神躯崩毁,投胎转世重修的凄惨下场,白枫知道的,都是洪荒的大事记。
如同翻开一本史书,看到寥寥几笔的记载,却是许多人颠沛沉浮的一生。同理,白枫心知‘天机’,但却不知其中因果。
更何况,洪荒的天机,早就已经被他改了那么多,如果说蝴蝶扇动一下翅膀,都能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
那么白枫改过的因果,也足以在洪荒的时间长河当中,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都已经这样了,那么白枫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索性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既然天要让红云身不死却道消,那么,白枫这一次,偏要让红云安然无恙。
“不是我诓你,而是咱俩这才认识几天呐,我说的话你也信?老兄,你这可就有点天真的吧!”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随后响起。
“是老祖!”欲天连忙出声道。
整个修罗一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找遍了,都没找到老祖,没想到老祖原来跑到这儿来了。
“给我落!”白枫一步跨出,跃上天空。
与此同时祭出胸口的那朵睛花,借以操纵此地的雾障,好让雾障尽皆落下,别这么碍眼。
在上一处禁地当中,睛花再度蜕变之后,虽然不能够一下子,将这么多的雾障,在短时间里全部吸收炼化。
但是操纵一个禁地的雾障,已经算不得什么难事,白枫一声令下。
这无边的雾障,果真如雨点般落向地面,原本漆黑一片的长空,瞬间变得清明无碍。
“咦,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捋本大爷的虎须,当大爷我不存在吗?”冥河的声音再度响起。
话音未落,那先前在白枫的控制下,落向地面的雾障,猛地沸腾起来,张牙舞爪的涌向半空。
冥河老祖居然有办法能够控制雾障,这可是白枫没有想到的,要知道,就算是后土,也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如此一来,白枫倒是在混乱阴秽的雾障当中,找到了冥河老祖的位置。
找上门去,白枫就看到一个直到他胸膛那么高的,脸上稚气未脱,顶着一头红发,流里流气的小孩子,正在摆弄手中的一颗眼珠子。
这半大的小破孩就是冥河老祖?
白枫着实懵了一下,在他的想象当中,冥河老祖,听这名字,怎么滴那也得是个糟老头子,少说也得是秃顶的那种,而且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结果,却是这?
“小子,刚才操纵雾障的就是你?当着本大爷的面儿,动本大爷的东西,你问过大爷我了吗?”冥河伸手一指白枫,老气横秋的说道。
这做派,活生生就一市井小流氓,不纹个‘忍’字,再用烟头烫几个疤,都不好意思上街上溜达的那种。
白枫催动神力,上去就是一脚,冥河这小子想反击,但是别忘了,他体内除了域外那个存在的血脉之外,还流淌着盘古的精血。
遇上白枫,这一部分的力量,半点都发挥不出来,冥河察觉到不对,当即脸色大变,又开始摆弄手里的那颗眼珠子。
来对付白枫,眼珠子激发出一片诡异的波动,在无形当中,连无处不在的道则,都能篡改。
惑人心神,杀人神魂,也是手到擒来的事,但是遇到白枫,一样倒霉。
冥河手里的眼珠子明显和后土的第三只眼一样,都是自身血脉所诞,那种来自域外的力量。
确实邪性又难缠,道法虽强,但是却奈何不得,如同用大炮打蚊子一样,但是别人没有办法,可不代表白枫也束手无策。
巧了,白枫的神力还真不惧这种域外的力量,当年盘古与那个存在打了一架,甚至还斩了全盛时期的域外睛花。
这就足够证明,神力是能够抗衡那种力量的,抬手一把将那颗向自己袭来的眼珠子抓到手中。
猝不及防之下,白枫的脚准确无误的落在冥河胸口,将冥河踩翻在地。
居高临下,白枫问道:“你就是冥河?”
冥河有点蒙,要知道,他一向可都是以冥土之主自居的,虽然鲜有人知道,但他就是冥土的无冕之王。
这点连白泽都得承认,可是,白枫这个家伙谁啊?一脚就给他踩翻了?
冥河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翻身站起来,还要再战。
只听四周的雾障当中,忽地响起一道阴鸷的声音:“自爆,就凭这,也想伤到我?红云,你这是狗急跳墙,昏了头吗?可笑。”
白枫闻言,心中一震,没空搭理冥河,只得赶忙出声高喊道:“红云,冷静,别乱来,再坚持片刻。”
说着,一手握着从冥河那里抢来的眼珠子,一边催动胸口的睛花,这一次禁地当中的雾障,全都是乖乖的听白枫号令。
雾障再一次落下,露出破碎不堪,一片狼藉的苍穹,禁地之上的空间,在红云与混鲲的大战之下,被撕的稀巴烂。
好像擦过屁股的卫生纸一样,不仅皱巴巴,好些地方还都漏了。
混鲲在红云身后紧追不舍,红云一身鲜红的道袍破破烂烂,气息萎靡,受伤之重,此时连自己亲手种出来的法宝葫芦都无力驾驭,便可见一斑。
“你又是那个?”混鲲一双冷厉阴鸷的眸子看向白枫。
在白枫身后,冥河不甘心吃亏,也正暗暗积蓄力量,咬牙切齿,打算等待时机,悄不蔫的给白枫来上一下子,好报那一脚之仇。
什么卑鄙不卑鄙,猥琐不猥琐的,冥河不在乎,他只确信一点,那就是,赢了的才是爷!
他要当爷,可不当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