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下子便击中了董云晗内心的柔软。
“章大哥，我不许你这么说。”
她拉着章纪栾的手，眼尾有些泛红，“我了解你的，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进城。”
似乎是下定了决定，她才猛地抬头，“章大哥，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只是可惜这辈子我们没有缘分，等到下辈子，下辈子云儿一定来陪你。”
“不要，云儿，不要……”章纪栾紧紧的拉着她，生怕她做了傻事。
二人旁若无人的你一句我一句，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可入了秦睿的耳却觉得可笑的很，因为他他了解章纪栾了，甚至于比他自己都要了解。
相比较美人，他更爱权势，不然后来也不会为了争夺席位将她推入悬崖。
天空中乌云凝聚，大片的乌云遮盖住了天光，秦睿抬头看了眼天，皱了皱眉。
“喂，我说你们差不多就得了。”
那边还在打斗，他们倒好，在这里打情骂俏，有没有点尊重几位尊者的意识。
这话一出，董云晗才像是醒悟过来一样，垂下眼眸，狠心一根一根的掰开章纪栾紧握的手指。
“不要，求求你了。”
章纪栾一个劲儿的摇头，明明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活路，却还是希望女孩会陪在自己的身侧。
最后还是秦睿看不下去了，直接揪着董云晗的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狗贼，你放开她！”
章纪栾跌倒，双眸中写满了愤恨。
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叫他狗贼，非但没生气，秦睿反而觉得十分的好笑。
“董云晗，你说，我是你的谁？”
说话的时候，染血的手指还故意在女人的脸颊上划过，董云晗下意识的一躲，可那双手却像是贴钱一样紧紧的抓着她。
“说话！”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理会这个纨绔世子的，可是她不能，因为章纪栾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相，相公……”
为了章纪栾，她甚至不惜开口叫他相公，要知道之前她甚至连瞧都不会瞧秦睿一眼。
这讽刺。
秦睿冷笑，“看到了，这可是她主动的。”
这话简直杀人诛心！
“秦睿！”
章纪栾双目欲裂，整个人好似被困住的野兽，扭曲的面容满是恨意，“今日之辱日后我定会加倍奉还！”
“可以，不过……”
秦睿的手指抚摸着女孩细嫩的肌肤，慢吞吞的开口，“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相公，求求你。”
董云晗反握住秦睿的手，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他的手上，将血迹晕染。
“真是深情啊，看的我都感动了。”
他感慨了一句，才猛地甩开董云晗的手，右手微抬，手中的断剑抵在了章纪栾的喉间，“你也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这样，两个选择。”
“第一，她生，你死。”
“第二，你活，她死。”
“做决定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章纪栾一愣，却没有很快回答。
“字面意思喽，你们两个人中，我只会放一个人走。”
秦睿的剑向前去了一寸，压低身子说道：“这是你唯一的活路，想清楚在开口。”
章纪栾抬头看着担忧的望着自己的董云晗，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四周鸦雀无声，本应该很快做决定的人却变得犹豫起来。
一面是血海深仇，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每一个他都不想放弃。
章纪栾的沉默让董云晗更加的难受，半响后反而是女方主动站了出来，“章大哥，选我吧。”
“此生能与你相遇云儿已经很开心了，能为章大哥死，云儿了无遗憾。”
“云儿……”
章纪栾的声音满是颤抖。
“够了，我的耐心很有限，快点做决定，究竟选谁死？”秦睿压低声音的怒喝声将二人的思绪拉回。
“章纪栾，你若是在不做出决定，那我就都杀了，你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死亡倒计时的声音响起，章纪栾才猛地抬头，“你说话可算数。”
秦睿微微挑眉。
“我秦睿从不食言。”
“好，那我……”章纪栾手掌紧握，半响后才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个字。
“她。”
“我选她！”似乎是怕秦睿没听清楚，章纪栾又重复了一次，
畏惧死亡是人类的天性，可真当听见心爱的人选择了自己的时候，董云晗还是脸色一白。
“对不起，云儿……你知道的，我还有血海深仇要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等这一切都完成了，我一定会去寻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章纪栾想要解释，可越说董云晗的心便越寒，绝望席卷了全身，她明白，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来吧。”
董云晗闭上眼睛的同时，那一刻心也跟着死了。
生死面前，她终于看清楚了这个男人。
断剑缓缓的离开章纪栾的喉结处，这个刚刚还心怀内疚的男人瞬间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只是口气还没来及得松完，只觉得耳边一阵狂风，断剑已经划过他的喉咙。
鲜血四溅。
章纪栾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半响没有声音，生机也渐渐的开始流逝。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
秦睿厚颜无耻的咧嘴笑了笑，甩了甩剑上面的血珠。
本来主角身死，一切都尘埃落定，可就在此时，天空中的云层忽然剧烈的翻滚起来。
“该死的系统，倒是把你忘记了。”
正当秦睿找寻可以躲避天雷，藏身的地方的时候，天空却猛地撕裂开一个口子。
一阵冷冽的寒风刮过，天地间猛然一变，四周的花草尽数化为枯枝，化为腐朽，隐约间还能听见远古传来的声音，那根本不是人能发出来的，不觉毛骨悚然。
“不是系统？”
秦睿看着周遭的变化，双眼警惕的微眯起来，那是一种近乎于神的威压，让人觉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所有的打斗声停止，万籁俱静。
就在这时，被撕裂的口子里便猛地伸出一个巨手，虚空一抓。
这种怪异的画面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恢复了正常，阳光明媚，只有几缕枯叶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在了地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睿快速的回头。
果然。
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章纪栾的影子。
秦睿俊美的脸颊罕见的露出错愕的神色，片刻后神情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