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县令

第30章 巡察使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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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何云战战兢兢的等在奉天殿外。

何云昨日才从外地完成巡查任务回来将报告交给上官,上官见他风尘仆仆特意放了他三天假期,让他好好修整一番。

何云今日就休沐在家,已经大半年没进家门了,看到小妾娇滴滴的样子就迈不开腿。

可是就在昨夜箭在弦上之时,毛骧就闯了进来。

当时一看到毛骧这张怪异的脸,小妾吓得大叫着有鬼钻进被子里不敢出来了。

当毛骧自报家门是传说中的锦衣卫指挥使后,何云更是吓得腿软了。

相比于毛骧的长相,毛骧的身份才最吓人。

但凡被锦衣卫指挥使找上门的人,不是抄家就是灭门,传说锦衣卫的诏狱里到处都是被剥了皮的罪官。

被带往皇宫的路上何云都在想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值得锦衣卫指挥使亲自上门拿人。

可是想了一路更迷茫了,自己大错没有,小错不犯,一直按规矩办事,听从上官吩咐,官场上也是左右逢源,唯一一点破绽就是好色,但是那点色胆也不敢放在青楼,只敢倾泻在小妾身上。

正想着的时候,毛骧走了出来。

“何云,陛下叫你进去回话!”

毛骧斗鸡眼盯着何云,何云不敢多言,战战兢兢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奉天殿。

“臣,京畿三省巡察使,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何云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虽然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巨大的威压正靠自己逼近。

“你就是何云?抬起头来,让咱看看你长什么模样!”朱元璋的声音在何云头顶响起。

何云抬起头,对上朱元璋威严的眸子,只片刻就慌忙再次低下了脑袋。

“咱看你眼睛也不瞎啊,可有脑疾?”朱元璋冷漠道。

何云听的一怔,不明白皇帝为何这般说,只能顺着说道,“臣没有脑疾。”

“既然如此,眼睛不瞎,脑袋不傻,为何不见你给定远县请功?”朱元璋厉声问道。

嗯?

定远县?

定远县是哪个?

为什么要给他请功?

一开始何云愣了一下,三个问题从脑海中浮现。

可是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而后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

“可是想起来咱说的是哪里了?”朱元璋冷声道。

“回陛下,定远县确实为臣巡察范围之所在,可是臣,臣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臣……”

何云说着眼角竟然滑下一滴泪来,而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定远之事绝不是臣之错,臣天大的冤枉啊!”

何云说着像是鼓起天大的勇气一般,猛然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元璋。

“陛下,臣一要状告定远县令刘景恐吓巡察使,臣二要告当朝左丞相胡维庸徇私枉法、公器私用、蓄意报复之罪!”

朱元璋看着何云咬牙切齿的模样,眉头一皱。

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辅胡维庸,一个是心眼歪到屁古上的坏种刘景。

一般人但凡遇到一个都招架不住,没想到何云竟然被两者同时摧残,倒是让朱元璋都对何云升起了一丝同情。

“将定远之事细细说来!”朱元璋沉声道。

“是陛下!”

何云闻言立即一抹眼角泪水,徐徐道来。

“两年前臣按惯例准备出京巡察各地,但是就在出京的前一天,上官突然叫住了臣,说丞相大人要叮嘱我一些事情。”

“一开始臣还万分欣喜,想臣能得到丞相大人的接见,是要飞黄腾达了,于是臣满怀期待的去见了胡维庸,可是……”

“臣万万没想到那胡维庸竟然让臣在巡察之时,多关注定远县不堪之处,还说要臣虚构一下罪责,比如愚民、残民、贪赃枉法之事……”

“可是臣乃正直之辈,怎肯与那胡维庸同流合污,于是臣严词拒绝,奈何胡维庸以我家人威胁,我不得不妥协,表面虚与委蛇,实则是想暗中将定远真实情况禀告陛下!”

听着何云的话,朱元璋冷笑连连,这何云可不像是那种敢和胡维庸对着干的诤臣,关于他自己肯定是美化了许多。

不过从胡维庸让他构陷刘景,就能看出胡维庸这人权利欲到了极点,仅仅因为刘景不归附于他就要构陷,实在是可恶至极。

“废话少说,捡重点!”朱元璋冷声道。

见皇帝不耐烦了,何云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吹牛比的毛病犯了,又废话了。

于是赶紧道,“虽说臣只是假意奉迎胡维庸,但是外人却并不知晓,而那定远县令刘景更是如此!”

“从实说,再刻意美化,信不信咱叫人剥了你的皮!”朱元璋有些不耐烦了。

“臣,臣不敢!”

“臣知道定远县是流民之城,料想里面定然还如以前一般污秽不堪,于是本想在定远城转一圈走个过场写下‘一如往昔,穷困潦倒,县令无功无过’的评语,就去下一个县城。”

“可是臣万万没想到一进定远县,臣就被惊呆了,那刘景上任不过半年之久,那定远县环境大为改观,街道整洁,车上行人如织,更是有来自各地的商人来进货,客栈人满为患,百姓人人可吃饱……”

“臣打算如实写下,好上奏朝廷。”

“可是就在那天夜里,一个头扎两个冲天髻,身高足有两米高,手臂如大腿粗的壮汉,冲进臣休息的驿站,将臣塞进麻袋就带到了定远县衙!”

听着何云叙述的壮汉模样,朱元璋立即就想到了定远猛士李大猛!

看来这何云没有说谎,以刘景那小子的尿性和李大猛浑人的浑劲,将巡察使塞进麻袋的事,他们还真干得出!

“后来呢?”朱元璋追问道。

“那刘景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我是丞相胡维庸的人,他被胡维庸排挤,知道我是胡维庸的人,就没好脸了,让我立即滚蛋,如果不走,让我生不如死!”

“想臣堂堂巡察使虽然官不大,但是也是沐浴皇恩,自然不能被一个小小县令威胁!当场就拒绝了!”

“那刘景闻言冷笑连连,说今晚不走,明天就让臣追悔莫及……”

“哎,臣,臣悔不当初,悔不该不听刘景的劝告,刘景那厮简直不是人,臣第二天果然遭受了此生最大之耻辱,最大之恶,最大之恶心!”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臣愿意当场刺瞎双眼,头抢地而亡,也不愿再受刘景的荼毒!”

何云说着面部逐渐扭曲,似乎是想到了极其痛苦的回忆!

旁边听着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眉头一皱,何云这等痛苦的神情他太熟悉了,在诏狱中经常得见。

于是他越发的好奇,何云在定远县到底遭遇到了何等的酷刑!

威力竟然堪比我锦衣卫的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