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太子之位，是为了安享太平。
放眼望去，历朝历代，都没有主动愿意放弃太子之位的。
主动放弃意味着你根本不想当诸君。
完全不想当皇帝。
光靠雄心壮志是远远不够的。
何况李承乾也没有多少大志向，只想过的轻松舒适一些。
“你让我放弃太子之位？”
“我就是这么一说，做不做在你。”
“……”
“我来问你，那么多兄弟之中，你认为自己的才能和谋略排第几？”
这个话，李承乾还真无法回答。
李泰很多事就做的比他聪明。
他现在基本就靠自己的几个老师帮忙周旋。
最为贴心的就是房玄龄。
武将之中，也就侯君集了。
可朝廷多有非议，说皇帝并不信任侯君集。
这次早朝，朝廷提到赈灾，侯君集就已经当众出丑。
其他人，诸如程咬金、尉迟恭这些人，从来都不支持他的。
“太子爷，你心中没底。”
“朝局看似稳定，实则是一盘散沙。”
“加上你身有残疾。”
“你不能服众，空有太子之位，如何能坐稳储君？”
江旭一番话，把李承乾说的哑口无言。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太子，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好好回去思量吧。”
“你不是太子了，也就没人会忌惮你了。”
“没人给你下套，你做个闲散的王宫，不失为明智之举。”
“做皇帝可不是别人看到的那么风光。”
“觊觎皇位的人很多，整日都要提心吊胆的，你认为自己斗得过那些权臣么？”
这种话，只有从江旭口中说出，才让人醍醐灌顶。
李承乾陪着多聊了一会儿，而后离开。
江旭说的这番话，也是替他可怜。
本来就是瘸子了。
忍受很多人的冷嘲热讽。
就像清朝的太子胤礽一样，上不去也下不来。
就这么在中间悬着。
……
下午，高言慧已经打听到了消息。
江旭让他查找一个叫王晴儿的女人，事情有眉目了。
王晴儿本是一名歌妓，无父无母。
但卖艺不卖身，只做唱曲的营生。
她后来从良，嫁给了一名大理寺的差役。
可是有人看上她，将她的丈夫诬陷发配，硬是把这个女人给抢了过来。
王晴儿宁死不从，被人毒打，挖去了双目。
然后被毁尸灭迹，尸体丢到河里去了。
这个案子，完全成了无头案。
江旭不禁感慨，系统可真会捉弄人。
连告状的都没有，这个案子怎么审呐。
审案是需要人证、物证的，两方对质。
高言慧说：
“这个王晴儿嫁的人是大理寺的人，大理寺上上下下应该都清楚。”
“他们清楚管用么？谁敢说呢？”
这倒是。
“高言慧，到底坐下这种缺德事的人是谁？”
“是邳国公的外甥。”
靠！
怎么什么事都跟邳国公有关系啊。
长孙顺德家教不严，一窝子都不是好鸟，私生子是畜生，外甥也是个畜生。
出于官场的考虑，高言慧以为不可深究。
“大人，此事您管不了。”
“我是全国最高司法官员，我不管谁管？指望刑部么？”
“卑职知道您的心意，可这里有两点比较麻烦。”
其一，江旭之前已经得罪了长孙顺德。
皇帝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饶了他。
其二，此案找不到人证、物证。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无头案子没法查起。
“高言慧，我是看你有良心，所以才举荐你的。”
“大人，卑职从不做缺德事，但审案是需要根据朝廷的章法来的。”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
高言慧思来想去的……
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除非害人者自己亲口承认。
大唐律法规定，认罪的人，哪怕是无头案，也是依法判刑。
这不扯淡么，谁杀了人还站出来承认。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傻瓜。
除非屈打成招。
但屈打成招的案子，皇帝一插手，江旭所做的就都被否认了。
“大人，邳国公的外甥做事极其小心，跟长孙方有天差地别。”
“他毁尸灭迹，就足以看出其的智谋了。”
“这个人的把柄很难抓到。”
“人前人后，他都是谦谦君子。”
呸，这种人也算君子，当狗都嫌他傻。
江旭才不管什么邳国公，就算是皇帝的外甥，他也照虐不误！
“高言慧，你很聪明，你给我想办法，就一条，我要砍了这混蛋！”
“大人，您不怕死么？”
高言慧一句话，顿时让江旭清醒过来。
对啊，系统更新了奖励，他现在还是求死啊。
通过审案来定生死，这还算求死么？
对这种害人的王八蛋，直接抓过来砍了就是了。
还用得着跟他讲道理么。
“走！带上十名差役，跟着我去捉拿这兔崽子。”
懵逼了。
高言慧连忙劝阻。
“大人不可鲁莽，抓人是要有证据的，您现在可是大理寺少卿。”
“别废话了！你要不敢去，我自己去！”
说完，江旭直接走出了衙门。
长孙顺德的外甥不简单。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仗着舅舅的势力，他有个偌大的府邸。
娶了五个妻妾，家丁两百多人。
这会儿，他正在府里逗闷子呢。
管家来通报，说江旭来了。
“江旭？哪个江旭？”
“新任大理寺少卿。”
“哦……我跟他熟么？他找我干什么，来给我送礼的？挨不上啊，我向来不跟大理寺的人打交道。”
“爷，他是来抓您的。”
一口茶就喷出来了。
胡德正一下子站起来，摔掉了茶杯。
“踏马的，你说什么？！”
管家吓得连连后退。
“抓我的？我踏马犯了什么法？！他知道我舅舅是谁么？！”
“爷，您不知道，这小子油盐不进，前日里打了邳国公的就是他，杀了长孙方的也是他。”
胡少爷成天不问朝廷的事，他当然不懂这些。
不过听管家这么一说，他也害怕了。
哪儿来的小子，做事这么刚。
难道是自己做的那些事被发现了？
不能够！
所有的事都处理干净了。
“爷，您还是避一避吧。”
“避什么，我倒要看看，他没证据，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