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神明:三天两头被献祭

第十二章: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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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去?”

“嗯。”

“非去不可。”

“是。”

“就这么上赶着去做上门女婿?”

“你再说一遍?”

“我我我……我错了大人!”

喜鹊慌不择路地退到了一丈以外,躲在梅花树后探头探脑,怂得不行。

“你要不要去,要是不去的话,就让开。”

喜鹊退得再远,也还是挡住了小寒的去路。

她忙让开了路,道:“我我我……我去!”

“去就赶紧走,磨磨唧唧的。”

喜鹊低着脑袋,跟在夏还寒身旁,闷不吭声。

夏还寒今日要去赴约,去见一个姑娘。

那姑娘,就是馄饨铺前给他递信的那位。

临江城东,深巷。

幽静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半个时辰,都走不到头。

江南的巷子幽深是常有的,可这么迂回曲折的实在少见,这么迂回曲折又毫无人烟的,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可偏偏城东就有一处。

青石板路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见着了一处人家。

那是一栋府邸,还算气派,瞧着也有些年头。

门口种了迎春花藤,沿高墙一周,长得满满的。

若非此时正处冬季,这里定是春意黯然,

“那小姐姓初?”

站在门口,喜鹊问着夏还寒。

“嗯。”

“这个姓,有点耳熟呀。”喜鹊道。

夏还寒并未搭话,只是去敲了初府的门。

可他敲了半天,也无人来开门。

“这也太傲慢了!”喜鹊对初府丫鬟的第一印象极差,连带着对这个初府都没什么好印象。

“他们不是傲慢。”夏还寒道,“他们只是都死了。”

“啊!大人你说什么?都死了?”

喜鹊忽然觉得阴风阵阵,浑身起着鸡皮疙瘩,躲在了夏还寒身后。

“大大大人,我我我们要不要不……”

“直接进去。”

夏还寒话音方落,就推开了门。

喜鹊只能硬着头皮,陪他走一趟。

可这门一开,里面却满满当当的,站在一堆人。

若不是夏还寒提前说了,喜鹊都觉得,这初府,还真是张灯结彩,热热闹闹。

“公子您是?”老管家迎了上来,笑眼盈盈地问着夏还寒。

夏还寒拿出了那份信,“是小姐邀请我来府上做客的。”

老管家眯着眼笑道:“原来是小姐的客人,是老奴唐突了,小姐现在在书房,公子可以去书房找她。”

“多谢。”

“公子客气了。”

老管家说完就走了,也不给夏还寒指路,偌大初府,除了老管家,其他人都像没看见他似的,自顾自做着手上的活,更别说给他带路了。

夏还寒在初府绕了半天,才找到了所谓的书房。

那书房建在一片池塘旁,是一座塔楼,有十八层高,孤零零地不像是府里的一部分,倒像是横插一脚硬塞进来的。

这地方第一眼瞧,绝对不会有人觉得是书房,说是藏书阁还有些可信。

夏还寒认出它来,完全是因为那门牌上简单粗暴地写着两个字:书房。

池塘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座桥,穿过桥就能到书房门口,可夏还寒偏偏绕了半圈,从池塘东边走到了书房。

哐哐哐……

他敲了三下门,门开了。

开门的是之前口出狂言的桃儿。

桃儿一看见他们,眼神散过一瞬间的惊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正常过后,惊恐变成了厌恶,厌恶之中还带着一丝奇怪的同情。

她骂骂咧咧道:“你还真来了,我跟你说,像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我们小姐!你还是识趣点赶紧滚吧!”

她说完就啪地一声,把门关了。

“我们,还进去吗?”喜鹊压着声音问道。

“当然。”

夏还寒哐哐哐地又在砸门。

这次开门的还是桃儿。

只是前后不过片刻,她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就似乎有些红肿,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桃儿一看到夏还寒就大声吼道:“怎么又是你,还不快点滚!赶着投胎吗?”

她说完就又想把门关了,被夏还寒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他笑着道:“姑娘,我是来赴你家小姐的约的,你这样拦着我,不太好吧。”

“让你滚就赶紧滚!”

“桃儿,让公子进来吧。”

小姐都发话了,桃儿不得不让夏还寒进来。

书房内只点着一盏烛火,烛火昏暗,刚好照亮了小姐的脸。

初小姐长着一双杏眼,眼底有一颗黑痣,火光摇曳,愈发显得她楚楚动人。

她就坐在书案前,不曾抬眼,安安静静地看着书,浑身上下,满是岁月静好的温和。

只是这温和,有点过了,过犹不及,就显得假了。

“公子,请坐。”

初小姐未抬头看夏还寒,仍是看着书。

书房里黑的很,若不点灯,根本看不出哪里有椅子。

初小姐兴许是考虑到了这点,她唤桃儿点了盏蜡烛,蜡烛旁,刚好有一把椅子。

夏还寒道了句多谢,就坐下了。

“公子能来赴约,小女子甚至欢喜。”

初小姐娇羞地说着话,可眼神却并未离开过书籍。

夏还寒悠悠道:“佳人相约,自然要来。不知初小姐看的是什么书籍?”

初小姐翻了一页,说道:“《二十四节气外传》,公子可曾听过?”

“《二十四节气外传》?”喜鹊无声问着夏还寒,“不会是夫子您编著的那本吧?”

夏还寒喝了口茶,并未回答喜鹊,而是回答了初小姐:“确实听过,据我所知,此书作者,姓夏。”

初小姐惊讶地抬起了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夏还寒。

夏还寒又道:“说起来这作者与在下的名字,竟是一模一样。”

初小姐面露惊喜,激动道:“当真?莫非公子就是本书作者?”

夏还寒道:“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听到只是同名同姓,初小姐似有些失落,她又低下头看起了书。

堂内瞬间变得极其安静,死气沉沉般,连一点呼吸声,都没有了。

夏还寒也不急,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连一向咋咋呼呼的喜鹊,也安静的像个透明鸟。

三人一鸟尴尬地度过了半个时辰。

这时,外面响起了更夫的打更声。

已经是,一更了。

埋头苦读的初小姐抬起来头,看了看夏还寒,“不好意思公子,已经这么晚了,公子应该饿了吧?桃儿,去拿些吃的来。”

“是。”

桃儿刚回了句话,下一秒,吃的就送到了夏还寒面前。

“这速度,快到有点可怕呀。”喜鹊道。

夏还寒道了句多谢,就准备吃那看上去阴森诡异的美味佳肴。

噼啪!

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夏还寒夹菜的手顿住了。

一旁的桃儿正收拾着碎裂的杯子。

书案前的初小姐冷着眼,骂道:“怎么做事的,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她此时的语气尖酸刻薄,与先前的温柔腼腆判若两人。

桃儿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初小姐不悦道:“饶命?我看你是没大没小惯了,也不看看谁是主子。”

桃儿吓得直磕头,额前都磕出了血。

“有点奇怪呀。”喜鹊道,“这怎么感觉,完全变了两个人似得?”

夏还寒还是没有理喜鹊,他只是道:“桃儿姑娘应该不是故意的,初小姐大人大量,何必和丫鬟一般见识。”

初小姐眼中散过一丝不悦,很快就挂上了温柔的微笑,柔声道:“夏哥哥说得哪里话,我不过是和桃儿开开玩笑,桃儿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忍心罚她。不过……”

“不过什么?”

初小姐红着脸道:“不过夏哥哥都不问人家叫什么名字的吗?”

她长得好看,说着撒娇的话也不会让人反感,甚至还会引起他人的怜惜。

夏还寒识趣地问道:“不知初小姐芳名?”

初小姐娇羞着脸,说道:“我叫初黛,夏哥哥可以叫我阿黛。”

“咦。”喜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初小姐又道:“夏哥哥,我腿麻了,你可以了抱我起来吗?”

“我去!”喜鹊是真的要受不了了。

“好。”

夏还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像行尸走肉般走向了初黛……

“不是吧!”喜鹊急道,“大人你醒醒!不要被美色**了!”

夏还寒还是一步不停地朝初黛走了过去……

“大人!”喜鹊呼唤着她家入了魔一样的大人,“你是想被其他大人笑话一辈子吗!”

“别吵。”夏还寒终于无声回应了喜鹊。

“大人您终于醒了!”喜鹊都要感动哭了。

夏还寒面无表情地走着,嘱咐着喜鹊,“等我到了她身边,你就把烛火推翻。切忌,把握时机。”

“好!有我在大人您就放心吧!”喜鹊打着包票。

初黛满眼柔情地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的夏还寒,眼神无辜中含着摄人心魄,就像是,她真的爱惨了对面这个才见过两面的男子,

“夏哥哥。”初黛又唤了一声。

这一声夏哥哥,小寒差点没忍住。

好在他稳住了自己的表情,“呆呆”地走到了初黛面前。

初黛在书案前坐了三个时辰,一直都只看得见上半身,直到现在走近,夏还寒才发现,她竟然,只有一条腿!

“可以了喜鹊。”

夏还寒刚准备让喜鹊火烧书房,一转眼,就看见那本《二十四节气外传》……

“等等!”他一掌将倒下的烛火吹灭。

然后,又像入魔了似得看着初黛。

初黛眼里满是魅惑的笑,轻声细语地说道:“夏哥哥,抱我。”

夏还寒看着她,双眸之中,浮现了一丝笑意。

初黛呆呆地望着他,一瞬间慌了神。

“阿黛,把桌上的书给我。”

夏还寒第一次,喊了阿黛。

初黛鬼使神差地把书给了他。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夏还寒,把那本《二十四节气外传》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