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神明:三天两头被献祭

第二十四章: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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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乍暖说得句句在理,可夏还寒只有将棺材带走,才能将它打开。

“所以需要我的好弟弟帮我一起了呀。”

夏还寒双眸之中的笑意愈发狡黠,笑得秋乍暖心里发毛。

他尴尬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夏还寒满意极了。

“哥哥开心就好,立春姐姐要是能回来我也是很开心的。”秋乍暖脸上简直欲哭无泪,不过他心里还是毫无怨言的,毕竟,一个是他哥哥,一个是他哥哥挚爱之人,也是于他有救命之恩的恩人。

夏还寒真的将整个迎春世界都带走了,装在了他的叶子酒壶里,和雪山月泉放在了一处。

刚放完血的秋乍暖有些虚弱,夏还寒输了十分之一的神明之力给他,还送了他一堆红枣糕。

“哥哥,你不用浪费神明之力的,我回去养几天就好了,还有这红枣糕,它也不补血呀!”

兄弟二人自初府出来时,便在街上逛了会儿,此刻夏还寒正吃着红枣糕,好不自在。

“哥哥这次是没办法,谁叫你体内有立春的血,哥哥保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利用你。”

“哥哥,我们两个之间就别说利用不利用的,你需要阿暖,阿暖肯定义不容辞。”

“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夏还寒都要感动哭了。

“可是哥哥,你就不能帮我拿一些东西吗?我这小身板都要被压的更矮了!”

秋乍暖手上正大大小小地拿着数十个盒子,肩上还背着一个,全部都是夏还寒刚置办的。

“刚刚不是还说义不容辞吗?”夏还寒故作伤心道,“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哥哥真是白养你了!”

秋乍暖翻了个白眼,心道自己真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他二人在街上走得久了,又实在过于扎眼,不免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更有甚者直接他们拦了下来。

拦路的是一个壮汉,瞧着年纪和夏还寒差不多大,就是长得有些粗犷。

壮汉扯着大嗓门道:“这位公子,看你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样子,这父亲怎么做成这样?你什么东西都让你儿子拿了,你看看他才多大,累成啥样了?看你这样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你这么对你儿子,你的良心都不会有愧的吗?”

秋乍暖忍不住给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他这目光看在壮汉眼里,就变成了委屈,壮汉忽然父爱爆棚,轻声细语道:“孩子别怕,叔叔给你做主!”他对着夏还寒时又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大声道,“你这父亲到底怎么当当的?”

夏还寒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三分不解三分苦意还有四分无奈,对视一眼后,贼眉鼠眼的夏先生忽然往后了半步,然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这一咳可不得了,连血都咳出来了。

壮汉瞬间吓傻了,赶忙过来扶住了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夏欢寒扯着虚弱的嗓子道了句多谢,好像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了一般。

“你这是?不治之症?”壮汉眼里的泪水都要掉下来了。

夏还寒慢慢地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凄苦的笑,嘴里有气无力地冒出了两字:无妨。

这下壮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稀里哗啦地哭得像个孩子,一边哭还一边说着太可怜了,简直是天妒英才,仁兄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命苦……

“高,实在是高。”秋乍暖看了眼身后帮他们拿东西的壮汉大叔,摇了摇头。

“过奖过奖。”柔弱不能自理的夏公子被秋小少爷扶着,时不时还咳嗽了好几声。

临江城西,水塘旁。

秋乍暖扶着夏还寒站在屋外,轻扣了许久,柴门才打开。

门一开,走出来一位老人。

老人拄着拐杖,双目失明,头发早已花白。

夏还寒微微俯身,扶着老者,轻声道:“祖母,我是李子云的朋友,您叫我小夏就可以了,子云他最近酒馆事多,托我给您和祖父带了些东西来。”

老人道:“原来是小云的朋友呀,快进来坐进来坐!”

夏还寒轻声道:“不了祖母,我家里还有点事,这些东西我让人帮你搬进去,都是些药材补品,吃了对您的眼睛有好处,子云说了,等忙完这一阵子,再来看您。”

“小夏啊。”老人家忽然紧紧地握住了夏还寒的手,声音几度哽咽,欲言又止。

可她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小夏啊,你告诉祖母,小云他,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夏还寒没有选择隐瞒。

老人手中的拐杖猛然掉落,那双布满皱纹的眼里都是泪水,她强忍住眼泪,问道:“那些坏事,真的都是他做的?”

“是。”夏还寒有一瞬间的迟疑,可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这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老人颤抖的声音早已因为悲痛而沙哑,可她那双无神的眼里,瞧上去却异常的坚定。

“谢谢你小夏,谢谢你告诉奶奶真相,我们小云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

夏还寒最终还是没有踏进那个柴门一步,他只是托了壮汉兄把东西送了进去,就离开了。

“那个李子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真的是个人渣,但他祖父祖母,是个好人,就是太可怜了,得亏李子云还有你这样的兄弟,记挂着他们,那老祖母说得对,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李子云的福气。”壮汉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讲话时也心情低落。

“福气?”夏还寒笑了笑,笑容中夹杂着太多的情绪,壮汉看不懂。

“我就是那个劝他自首的人。”

“是你?”壮汉一脸不可置信,而后忽然道,“你做得对,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怜,悲惨,并不能成为他们逃避罪责的理由和借口。”

夏还寒有些惊讶地看着壮汉,笑道:“没想到先生竟如此通透。”

壮汉第一次被人叫做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公子谬赞,只是公子为什么还要去告诉那两位老人真相,知道真相对他们而言,打击太大,万一他们撑不住……”

夏还寒道:“人是有知情的权利的,当你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你就会知道,谎言,并不能让你过得更好,相反,他只会让你在真相的真实和谎言的虚幻中来回摇摆,直至迷失自我,我们不应该用那些所谓善意的谎言,去行欺骗之实。如果当时,他们不问,我便不说,可他们问了,无非是想要确认罢了,再说了,他二人气数未尽,地府可不敢收,过了这坎,后面定有几十年的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