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芊芊看簡小執連著好幾天都沒什麽精神,有些不放心,趁著戚亮和簡小執上學去了,她一邊剝豌豆,一邊到魏國義院裏,問他:“您最近又罵簡小執了?”
“這我可真沒有。”
魏國義擰開收音機,閉上眼睛,躺倒在藤椅上,歎了一口氣。
“自打那狗走了,簡小執就悶悶不樂的。”
“這說明簡小執這孩子重感情,挺好。”
“她那脾氣性格你還不了解,肚子裏裝不了三兩油,藏不住事,我就怕這情緒影響她學習,這馬上要高考了,我是真擔心。”
“擔心也沒用,成龍上天,成蟲鑽草,小雞尿尿,各有各的道兒。您啊,有時候把簡小執管得太嚴,我看她是蔫有準(方言,有主意的意思)的。”
魏國義哼一聲,眉頭還是皺著,要是以前,倒也不至於這樣。主要是最近他老覺得身子不鬆快,沉甸甸的,人越老越怕上醫院,怕真查出什麽毛病。
魏國義又歎了一口氣。
門口傳來紅頂三輪兒慢悠悠晃過胡同的聲音,魏國義想起來自己有段時間沒擺弄空竹了。
他叫住魏芊芊,難得有些示弱:“要是我走了,您看我麵上,順手捎帶著照顧照顧簡小執。”
“這說的什麽話!”魏芊芊瞪魏國義一眼,“您啊,身子骨好著呢,這不一個冬天沒怎麽動彈嘛,現在覺得憊懶是正常的,等天兒好起來,什麽問題都沒啦!”
在學校裏,簡小執本來還專心沉浸在金月夜走了的哀愁裏,結果姚春霞噔噔噔走進教室,先劈裏啪啦罵了一通。
“值日生是誰,怎麽不擦黑板,等著我來擦啊?”
簡小執一抬頭。
剛好是她!
可真背!
簡小執灰溜溜地蹭到講台上,低著頭,不敢直視姚春霞,隻三下五除二立馬把黑板擦幹淨,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溜回自己座位,這還傷春什麽悲秋,背後的汗毛都要警惕地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