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手后的长孙无忌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厕纸的事。
一个劲的念叨苏辰暴殄天物。
苏辰被他念叨的心烦。
直接转身就去书房里拿出了一大叠白纸，就这么摔在长孙无忌面前。
啪的一声。
长孙无忌被吓了一跳。
“老长，看好了，这才是纸。”
长孙无忌看着眼前这一叠雪白无暇的A4纸，顿时眼睛瞪的跟俩灯泡似的。
旁边的李世民和尉迟恭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后三人六个“灯泡”在那里忽闪忽闪的。
长孙无忌颤抖着双手抽出一张白纸。
一边抚摸一边哆嗦着说道，“陛......二郎君，你看这纸......”
李世民赶紧接过纸张，刚一接触到纸张，顿时脸色一变。
“此纸质地上乘，雪白明亮，厚薄适中，明显有别于一般贡纸，真真极品啊！”
李世民一边说一边不断用手抚摸着纸张，一脸爱不释手的模样。
那表情，那动作，就跟在抚摸女人一样。
苏辰看着这场景，忍不住嘴角一抽。
心想这哥们至于吗，不就一张普通的草稿纸。
事实上，苏辰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也是十分有限的，乃至于纸张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他也是一点认知都没有。
“老李你要是喜欢，待会我送你一些，这玩意我多的是。”
“什么，多的是，你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
李世民瞬间石化了。
特么你又在逗我？
“你看这竹林。”
苏辰说完指了指外面满山的竹子，然后继续说道。
“我跟你说老李，这些纸都可以用这南山之竹来造，要多少可以造多少，就是费些人力和时间而已。”
李世民一听这话，瞬间又不淡定了。
心里除了卧槽还是卧槽。
要知道，如果纸张可以大批量生产的话，那对整个大唐而言，可就意味着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世民忍不住颤抖着双手问道，“你确定？”
“确定啊，不就是一个简单的造纸术嘛，有多难？”
李世民虎躯再次一震。
你管这叫简单？
对于苏辰来说，或许这只是一件小事。
但对于李世民来说，却是大事。
李世民之所以这么激动。
是因为纸张对他来说，确实是真的太重要了。
其实大唐这会也不是没有纸张。
这个时代是有纸张的。
而且是在大唐之前的朝代就已经有了。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蔡侯纸，还有一个叫贡纸的玩意儿。
但是呢！
蔡侯纸太烂，贡纸又太贵。
有多贵？
反正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消费得起的。
当然了，李世民作为皇帝，肯定是消费得起。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普通家庭也能消费得起。
为什么要这样呢？
因为他需要人才。
更需要打破以五门七望为首的世家大族们长期垄断人才的局面。
科举制度便是打破世家大族垄断人才的第一步。
但这还远远不够。
普通人家读不起书，一样也参加不了科举。
所以，没有足够的读书种子，科举制度压根就是一个空中楼阁。
而限制普通人家读书的主要原因就是，知识的传播方式。
古代长久以来的知识传播方式基本上都是靠竹简木牍。
但这种传统的传播方式实在是太落后太局限了。
很难做到大规模传播。
竹简木牍不仅看着累人，更关键的是，制作难度还贼大。
不信你试试看把字刻在木片上你知道了。
这种局限性注定了竹简木牍这种传统的知识传播方式，是不可能做到大量普世的。
至于纸张，倒是容易了。
但特么纸张它贵啊。
想要实现全民扫盲，你想想得造多少纸张？
这个时代又有能够谁负担起？
就算李世民是皇帝，他也负担不起。
所以，当他听到苏辰的这番话的时候，怎能不激动。
只见李世民激动的握着苏辰的双手说道，“苏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啊，这并不难，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教你。”
作为一只穿越狗，造纸这种技术含量不算太高的事，对苏辰来说还真不是太难。
想要造出成品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想要造出质量过关的纸张。
也就是苏辰手里这些雪白无暇的高档纸张。
倒也不是说古人造不出这种高档纸张。
只不过成本太高。
所以才会导致纸张如此的稀缺和昂贵。
当然了，尝试着降低造纸成本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做到。
因为造纸难的不是手法，而是材料。
蒸煮植物纤维用的大桶要放在铁锅之中。
但铁锅是什么鬼，估计整个大唐没人知道。
然后就是工时。
光靠人力捶打的话，就是竹子都得捶个好几天，更别说这个时代的人用的还是原木，那就更难想象了。
最后就是软化时间。
没有足够的碱度的话，你猜得软化多久？
不过这些在苏辰眼里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铁锅，他有啊。
近三年的签到奖励里，铁锅他都不知道签到多少个了。
然后捶打时间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水力运用他还是懂的。
至于碱性物质。
特么老子肥皂都造出来了，还会搞不定碱性物质？
“先生大义，请受某一拜！”
李世民说完就要给苏辰行一个九十度躬身大礼。
吓得旁边的长孙无忌和尉迟恭赶紧跑过来拦住他。
唐宋时期并没有跪拜礼，九十度躬身礼就已经是很大的行礼方式了。
但李世民到底是一国之君，行这么大的礼确实不怎么合适。
所以长孙无忌和尉迟恭才会赶紧跑过来阻止他。
“二郎君，万万不可啊！”
“你们放手，这礼先生受得，不为其它，只为天下苍生。”
“哎呀，老李你言重了，多大点事，至于吗你，不用行礼了，快快坐下说话。”
看着苏辰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李世民不由得再次感慨苏辰的心胸和气度。
忍不住赞叹道，“先生非常人也，某佩服！”
而苏辰看着李世民也是一脸欣慰的表情。
心中暗道：老李这人能处，心系苍生，很有觉悟和境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