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比斗台上并没有爆发大战,恰恰相反,台上双方交谈甚欢。
围观群众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更好奇了。
他们张大耳朵,迫切想听到台上人都在说些什么。
“杨道友,你可瞒的我好苦啊。”
韩涛嗔怪一句,瞬间就拉进了双方的距离。
杨亿对韩涛印象不错,当即也是笑道:
“我可没有瞒你,是你没问而已。”
“怪我,怪我。”
韩涛自责一句,又顺势走近了两步,已经走到杨亿跟前。
“不知这季氏如何招惹了二位道友?”
韩涛只是随心一问,但杨亿却不这么认为。
杨亿眉角一挑,声音瞬间冷下来:“韩道友此来替季氏张目?”
“非也非也,道友误会了。我与季氏不能说毫无瓜葛,只能说都看对方不顺眼。”
韩涛是深怕杨亿误会,赶忙又解释道:
“我韩氏不输季氏,只是碍于仙盟,不好与季氏相争。”
“那么锤翻季氏,你韩氏有能耐接手云州城么?”
韩涛霎时间有些呆滞,错愕的表情在脸上凝固了几秒,才渐渐退去。
他只是过来攀攀交情,没想到对方要给自己送一个天大的人情。
韩涛舔了舔嘴唇,最终下狠心说道:
“若是,若是道友真能灭了季氏,我韩氏绝对有信心接管云州城!”
“那就好。”
韩涛说完刚才那句话,立马有些后悔,斟酌着说道:
“季氏乃是千年世家,树大根深。方才就全当说笑,道友姑妄说之,我姑妄听之,莫当真,当不得真。”
杨亿当然知道消灭季氏不可能,只是勾引韩涛表露态度而已。
杨亿不是神经病,被人欺负了就灭人全族。
他只是准备给季氏放血,放大血。
至于闻到血腥味聚集上来的鲨鱼们干什么,杨亿不管,也不问,只会买个西瓜坐在一旁静静围观。
没有韩氏,也会有张氏李氏王八蛋氏,反正杨亿只要知道云州城里不止季氏一条鲨鱼就够了。
利益逼人,比人逼人狠多了。
他们做的肯定会比杨亿做的要干净利落,且不留后患。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和叶扶光有能力给季氏放血。
见到杨亿没有再回话,韩涛也识趣,退到台下。
他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一个红袖箍上台。
这位仙盟执法有点眼熟,杨亿回想一阵,正是在凤城有过一面之缘那个。
“仙盟执法余青,见过两位凌云剑阁道友。”
余青不是来寻仇的,也不是来找茬的,更不是来捉拿案犯的。
他只是把锈锄头还给杨亿,而后说道:
“仙盟有诏,凡仙盟所属,不得参与此事。”
话说完,余青闪身就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余青不想沾惹这个是非,速速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杨亿听到余青,心下一笑。
看来璇玑子终于出面了,不然仙盟不会这么痛快的放手。
杨亿站在比斗台上,而不是去求璇玑子,说明他只是想要一个公平。
那么璇玑子乐见其成的给了他一个公平。
生死勿论,那就是生死勿论。
杨亿死在台上,璇玑子只会为他默哀。
一切只能靠自己,不,只能靠自己和大师兄。
比斗台上犹如走马灯,走一个就来一个。
只是这次来的,终于不是说几句话就走的人。
要么杨亿两人躺着下去,要么眼前这人躺着下去。
“云州季天笑,前来讨教!”
“季天明没来?”
“对付尔等霄小,还不用我三弟亲自出马!”
杨亿冷呵,退到台角。
他不用出手,因为叶扶光会出手。
修行最怕简单,越简单越纯粹,越纯粹越强大。
叶扶光就是简单纯粹的人,所以他很强。
他没有什么符道丹药阵法,他只有一把剑。
季天笑不相信修行界有这么简单的人,所以他死了。
叶扶光刚一出剑,他就死了,死无全尸。
不去直面叶扶光,永远无法知道他的剑有多快。
这是个每天除了练剑就是吃饭睡觉的人。
他生命的八千多个日子,除了前面几百天拿不动剑,往后都在练剑。
他的生命不能没有剑,因为除了一把剑,他什么也没有。
你可以说他的剑不锋利,但你不能说他的剑不快。
当然,自从继承了藏星子的功法剑气,世间再没有人敢说叶扶光的剑不锋利。
他只有一把剑,但那把剑可以挑动世界。
挑动世界的剑,用来挑死一个季天笑,那是大炮打蚊子。
“那季天笑,堂堂练气八层的修士,就这么死了?”
“这就好像老夫出去撒了一泡尿那么简单。”
“你个糟老头子撒尿还会尿不尽呢,人家出手就像放了一个屁那么简单。”
“对,就像放了一个屁。”
这个比喻很腌臜,但是很贴切。
大众总是喜欢这种粗俗的比喻,很快人群热闹起来。
凌云剑阁杀练气八层犹如放屁。
此话一出,引爆全城。
原本只是些不相干的人过来看热闹,现在又多了一些不清不楚的人。
不清不楚是因为他们藏在幕后,藏在个个阁楼深闺里。
用着各种秘法灵宝窥视着这个小小的比斗台。
他们是云州城真正的大人物,自然不用像这些升斗小民一样粗俗拥挤。
但是不粗俗,不代表他们没有底层人的好奇。
恰恰相反,他们比谁都好奇。
比如璇玑子,他就透过一块镜子看着比斗台上。
“一个得了记忆传承,一个得了功法传承,藏星子留下的好处都让这俩臭小子占尽了。”
“哦,原来是得了半仙传承,怪不得行事如此乖张。”
说话这人就坐在璇玑子边上,他也是元婴,云州城真正的话事人,云州仙盟堂主,余放。
“道友此言差矣,杨小子惜命得很,不把他逼到绝境,他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璇玑子出面回护说道。
余放听着璇玑子话里话外透着些许亲昵,也一改语气:
“既然这二人与道友有旧,道友知会一声,我便与他一个会试魁首又如何?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可不行,这小子惯会顺杆往上爬,给他三分颜色,他立马给你开个染坊。”
璇玑子意犹未尽说着,
“我就是粗心给他留了个锄头,所以现在不得不来请道友高抬贵手。”
余放面色不改,也没有回话,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并不上心。
只是璇玑子很看重这个练气小修,他也顺便看看而已。
对于元婴修士,除了突破化神境界,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