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大宝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丢了全身家当就不管了，也不怕杨亿黑了他的钱跑路。
等等，杨亿突然觉得不对劲。
低头一看，这储物戒根本没解除认主，杨亿完全没办法打开。
娘希匹，被耍了。
再抬头时候，金大宝已经跑得没影了。
身后传来浓厚的腥臭味。
碧水玄蛟已经跟上来了。
跑肯定是来不及了，杨亿想试着和它交流，一看到它双眼中压抑不住的疯狂杀意，立马熄了这个念头。
碧水玄蛟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去分辨杨亿是不是金大宝同伙。
登时就是一口寒气吐出。
说时迟，那时快。
杨亿一个闪身钻到碧水玄蛟脑袋下面，还顺手把张胜男扯到身边。
碧水玄蛟见一击不中，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它很意外，杨亿为什么能躲开？
眼见两只小爬虫钻进它眼皮底下，它想也不想猛地低头砸下去。
杨亿再闪身，突兀出现在碧水玄蛟脑袋顶上。
取出锈锄头全力砸下去。
锃！
一声猛烈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杨亿双手被震得发麻，虎口已经开裂，险些就握不住锄把。
好硬！
杨亿暗叹一声。
还没等他缓口气，碧水玄蛟急速甩动脑袋，杨亿当即就倒飞出去。
眼见着杨亿飘在半空，无处借力，碧水玄蛟本能的张嘴一咬。
杨亿再闪身，毒牙擦着杨亿头皮划过。
“空间神通？”
一道极其微弱的诧异声响起。
换作别人肯定听不到，但杨亿五感敏锐异常，立即循声看了一眼。
是金大宝，那厮居然去而复返躲在暗处偷窥。
可惜这不是空间神通，只是一点近距离挪移的小手段。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宫绮韵。
若不是她做坏事被杨亿揪住小辫子，丹田小树也不可能轻易长齐九颗树枝。
丹田小树的九颗树枝就是杨亿的九种本能。
他不懂空间，不懂咒法，也不懂风雷奥秘，但他偏偏就是会用，用得还挺好。
鱼儿出生就会游泳，小马出生就会奔跑。
没有为什么，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本能。
也正因为这种本能的反应，杨亿接连躲过碧水玄蛟的杀招。
碧水玄蛟显然没想过杨亿会这么难缠，一口扑空之后越发暴躁了。
砰！
碧水玄蛟又是一砸。
它已经完全丧失灵智，也不管杨亿的位置疯狂乱砸。
杨亿立即扯着张胜男后退，一连几个闪身，躲到山林高处，这才停脚审视碧水玄蛟的状态。
金大宝的灵符虽然没有杀死碧水玄蛟，但也让它受了致命伤。
逼得碧水玄蛟吞下自己的妖丹，这才有了化蛟的征兆。
而刚才杨亿在它脑袋顶上一击重创，更让它濒临崩溃。
“它在绝望挣扎。”
杨亿轻声念着，眼神瞥向金大宝方向。
这个金大宝，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灵石，只拿杨亿当大怨种。
可惜杨亿不是怨种，没有死在碧水玄蛟嘴下，反倒给了碧水玄蛟补了最后一刀。
“做生意不好好做，回头让你知道诚信两个字怎么写。”
杨亿心底默念一句，重新把目光锁定在碧水玄蛇身上。
“大叔，我能不能变得像你那么厉害？”
“你想修行？”
说着话，杨亿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碧水玄蛟，只给张胜男留下一张侧脸。
“嗯！”
“修行很花钱，你有钱么？”
张胜男突然沉默了，沉默的翻弄着自己的衣兜。
窸窸窣窣好一阵子，她才再次开口：“这些够不够？”
杨亿余光扫了一眼，一些银豆子和不成串的铜钱，还夹杂了一些碎玉块。
毫无疑问，这是她的全身家当。
可惜差的太远。
是用冰冷的现实残酷熄灭她心中的火光，还是撒个谎让她沉溺在自己的美妙幻想中？
杨亿思忖一阵，缓缓开口道：
“一颗灵石就是三百两银子，我修炼到现在花了十万多灵石。”
张胜男两眼瞪得极大，最终低下脑袋沉默了。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都要大。
修行者和普通人虽然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但却是天上云彩和地下黄泥巴。
一句话，让一个黄鹂鸟般活泼的小姑娘变成了蔫茄子。
看着她，杨亿突然想起当初的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时候那种茫然无措。
那个时候陆熏夕向他伸出了手。
自己要不要也伸出手？
这个念头一生起就停不下来。
因为杨亿的本心就是建立一个公平的世界，人人能修行，人人有机会长生的世界。
蓦然，杨亿感受到一种召唤，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
他识海中的大门已经完全打开。
他感受道大门在召唤他，在**他，他下意识就想走出那半步。
迟疑许久，他还是忍住了没踏出那半步。
“契机到了，可惜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杨亿闭眼，退出自己识海。
他知道自己踏出那半步就是筑基，完美无缺的筑基。
但璇玑子早就暗示过他，完美不是极致。
杨亿所图甚大，要打破所有秩序颠覆世界，只是完美还不够。
他要做到极致，独一无二才是极致。
此时此刻是一个完美的契机，但不是独一无二的契机。
“也不知道含江府试会遇到几个像我这样找到完美契机仍不肯筑基的人。”
杨亿打趣一声，终于瞥头看向张胜男。
“我刚踏上修行路的时候，兜里一文钱都没有。”
“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杨亿目光柔和看了眼张胜男，
“小姑娘，记住一句话：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
杨亿话音未落，张胜男立马对着他磕头。
“师父大人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下轮到杨亿合不拢嘴了，这小姑娘做事，未免过于雷厉风行了一点。
“我不收徒，不过我不介意多一个小师妹。”
“那以后你就是我大师兄了！”
“我排行第四。”
“好的，四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宗门？”
小黄鹂鸟又开始叽叽喳喳了，杨亿无奈摇了摇头。
她给了杨亿一个契机，作为回报，杨亿必须给她一个未来。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
杨亿望着远处疯狂挣扎的黑水玄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