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三个举子可急了。刚才考试监督要赶走三人,三人还有一争之力。因为这些考试监督都是召集来的中低级武官,考试监督只是暂时的职务,当回到原有职务时,还是得买世家的账。
因此,考试监督不敢把他们三个世家子弟怎么样。但内卫就完全了两个概念了。这些人都是皇宫亲卫,是常设职务。更重要的是世家和内卫没有什么交集。
当然,如果非要说有交集,也有。那就是内卫中有一支神御卫,是完全从世家子弟中选拔出来的。
从某种角度上说,神御卫就是低配版的衍武堂。是一个培养武将人才,兼顾内卫职责的组织。说它是低配版衍武堂,因为它的选拔范围比较小,只有长安世家子弟可以参加遴选。
再有就是神御卫选拔简单,只要基本的武艺要求,然后就是忠诚度的考核了。忠诚度考核,本人只要没有劣迹,家族风评好就可以。
神御卫更像是世家的子弟学校,还是带实习的那种。
因为神御卫离李世民很近,所以世家子弟都是削尖脑袋往里钻。所以,皇宫侍卫比起世家子弟来说隐隐高出一头。
宰相家奴四品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宰相家奴都那么厉害,更何况是皇帝家奴呢?
但三个伤了马蹄的举子仍然不甘心。同时他们还有另一层考虑,那就是伤到马蹄的事情出在赛道上,考试监督多多少少是脱不了责任的。所以,有可能对此事做掩饰。
如果是这样,三个举子就需要盯在这里,以防考试监督做手脚。
但皇宫内卫就完全是两个概念,内卫更像是仲裁者,是法官的角色。对于法官,最好的行为是举报,指控,而不是监视。
正是因为这第二点,三个举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放弃了蹲守,而是改为倾诉。
将自己的战马无缘无故在赛道上受伤,考试监督不允许查看,三人只好再次等待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内卫听。
令三人略微感到安心的是,内卫长似乎很有耐心。将他们三人所说全都听完,并没有打断,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现。
当三个举子说道有一名红带监督带着四名蓝带监督刚才驱赶过他们一次时,内卫长惊讶的看向赛道内部。
此时站在一旁的蓝带监督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刚才他早就到了,但看到内卫长在仔细的听三个举子的诉说,便没敢打断。
对于五品武官来说,皇宫内卫也是高于自己的存在。此时,听举子说道自己,这才开口。
“卑职几人刚到,此事已经在调查之中。内卫长大人尽可放心,如果真有此事,监督一定秉公处理。”
蓝带监督得到的指示就是能把内卫打发走就打法走,不能打法走就拖延时间。
所以,蓝带监督第一招就来了个“送客”,话里话外都是“您慢走,卑职不送”的语境。
内卫长看了蓝带监督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听这三位举子说来了一位红带监督。不知是哪位大人?”
蓝带监督一听,心里咯噔了一声。听内卫长话里的意思,似乎对此事非常感兴趣。被盯上了,这事就先麻烦了一半。
对于蓝带监督来讲,最好的情况是不要引起内卫长的注意。自己五人偷偷把痕迹抹除,等三个举子进去时一无所获。
只要没有证据,三人的战马完全可以说成意外受伤。至于为什么三人的意外这么相似,就可以胡扯搪塞过去。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痕迹还在抹除中,便引起了内卫长的注意。这还真是要多背有多背。
想到这里,蓝带监督马上道:“卑职马上去叫!”说罢就要进树林。
这个行为相当于去同通禀一声,让对方过来见你。给足了内卫长排面。
蓝带监督心想:“我把你架得高高的,你总不好驳我面子。这样一进一出,耽误一时半刻,里面事就办完了。大不了,没弄干净之前,自己不出来就是了。”
但是,蓝带监督低估了内卫长的关注程度。只听内卫长说道:“不必了,我跟你进去。”说完便向树林内走去。
三个举子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起向内卫长躬身施礼道:“我等知道事发地点,可以为大人带路。”
蓝带监督一惊,此处离事发地少说有三四百米,林中树木繁茂,到处都是考试监督的掩体。正好适合带着内卫长绕着找一找,拖延一点时间。
但如果让三个举子带路,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三人心怀不满,一心想洗脱罪责,自然会很快找到事发地。那蓝带监督的算盘就完全打错了。
正在蓝带监督不知道怎么阻拦的时候,内卫长却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下三个举子喜出望外。“我们三人能被允许进入,说明内卫长是在支持我们的。”三人都是这个想法。
同时,在三个举子看来。就算是开脱罪责,也是内卫长更靠谱。因为监督自己犯的错,三个举子如果没有错,使战马受伤报废的责任者,就得考场监督背。
所以,利益所在。如果是考试监督为三人开脱,也一定先将自己的罪责摘干净。如果是这么个出发点的话,为三人的开脱一定极不情愿。如此,说不定就会扭曲一点事实。
三人可不想看到,甩出去的锅再次飞回来。
所以忙不迭的走到内卫长的前面带路。
这下,蓝带监督算是彻底明白了,心想:“内卫长八成就是冲这个来的。要不然怎么就那么想去看看?自己去就完了,干嘛还要带上这三个举子?”
“难道引起陛下的注意了吗?这不是我这个级别能管的。但如果内卫长进去撞到犯忌讳的情况。红带监督恐怕会怪罪于我。”
想到这儿,蓝带监督一边跟着内卫长向树林内走去,一边扯着脖子喊道:“内卫长大人到!”
这一嗓子下了内卫长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