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久的一聲喊叫,讓周圍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同時他身邊的幾個人也刻意跟他拉開了距離。
“這人是不是瘋了?見不到陳久,就開始歇斯底裏了!”
“趕緊離他遠點,萬一這玩意兒發起瘋來,恐怕要動手打人。”
“李響,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吃錯藥了?”
原來這個人叫李響。
陳久笑了笑,推開人群向外麵走去。
人群外麵,就是喧鬧的大街,人群川流不息,各種生意店鋪也是客人絡繹不絕。
這裏儼然已經成為了一處景點,因為警戒線裏麵,就是通向陳久家的道路。
他找了一家麵館,好不容易擠到一個位置,直接點了三碗麻辣麵。
以前他經常來這家店吃飯,尤其是麻辣麵的味道更是一絕。
他被困在怪談遊戲裏那麽久,已經快要忘記這種感覺了。
市井氣息,氣氛令人愉悅。
他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還是這個熟悉的味道,真香啊。”
三碗麵端上來,他拿了筷子,迫不及待地挑起來就往嘴裏塞。
不管麵條多燙,他一口氣就幹掉了三碗。
最後咬一口蒜瓣,香味更是被提到了鼻腔裏。
“爽,太爽了!”
他用李響的錢付了賬,出門一拐又進了旁邊的冷飲店。
等他出來的時候,兩隻手上都拿著甜筒冰淇淋。
“這才叫生活,多美啊,遊戲裏可沒有這些東西。也不知道下一關遊戲的時間點是什麽時候,那些科學家會不會已經發明出冰淇淋?”
他沿著街道越走越遠,最後來到了城市邊緣的海邊。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一輪殘陽垂在遠處的海麵上,正一點一點向下落去。
他坐在沙灘上,脫了鞋子,把雙腳插進仍有餘溫的細沙中,仔細感受那種獨特的觸感。
“太真實了。遊戲裏的一切跟這些比起來,果然還是缺了點東西。”
兩名情侶互相依偎著從他麵前經過,低聲細語說著悄悄話。
女孩突然咯咯地笑起來,用拳頭輕輕敲打男孩的肩膀。
這一幕讓陳九想到了一個人。
曾經他們也是這樣,手拉著手走在南海小島的沙灘上,看著落日,說著未來。
可是他們終究沒有等到那個未來。
她不會再回來了。
陳久擠了擠眼睛,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流淚。
“我明明已經很傷心了,為什麽沒有眼淚?難道是跟這具身體不匹配的原因嗎?”
李響的手機響了兩聲,陳久拿出來一看,是一條短信。
“響,回來吃飯吧,以後不會跟你吵架了。錢的問題,咱們想辦法解決,你快回來吧。”
陳久笑了。
“普通人也有自己的煩惱,不過跟我比起來,這確實都是小事啊。不就是錢嗎,我幫你解決,就當是感謝你讓我享受了三碗麻辣麵的恩情。”
陳久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後腳下一點,直接衝進海裏。
十幾公裏外的一座小島下麵,有一艘古舊的沉船。
那裏應該早就被人發掘過,不過船體下麵壓著的東西,卻沒有被人發現。
陳久潛入水底,推開船體,把深埋在泥沙下麵的箱子提出來。
當他回到海灘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下。
海灘上的路燈亮起,照亮了他所在的一塊地麵。
箱子打開,裏麵隻有半箱銀幣,還有不少水草和藤壺。
“這些應該夠了吧。李響,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你的女朋友也不錯。利用這筆財富好好過日子,珍惜眼前的一切吧。我也不知道還能保護你們到什麽時候。”
說完,他的靈魂從李響身上脫離出來。
李響的全身一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低聲問道:“你是誰,怪談者嗎?”
陳久無法回答他,轉身飄回自己家所在的小街。
“怪談者,他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嗎?簡直是笑話,他不害人就不錯了。”
陳久正這樣想著,突然感覺前方出現了一股莫名的吸力,直接拉著他急速飛回自己家裏。
這個過程隻用了不到一秒鍾的時間。
靈魂重新回到身體中,他感覺雙腿發軟,直接坐在地上。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感覺外麵的世界比怪談遊戲美好?”
陳久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身後有什麽東西。
“至少他們還可以按著自己的意願活著,我卻不行。我隻能任憑你擺布,一次又一次地去冒險。你說我會怎麽想?”
怪談者說:“我活了幾百萬年,這種情緒早就被我摒棄掉了。怪談遊戲能夠帶給我一些樂趣,這是作為螻蟻的你們,應該感到榮幸的事情。”
“我榮幸你妹啊!知不知道你禍害了多少人?幾億人,這就是你說的樂趣嗎?殺人有樂趣嗎?我也殺過不少人,可是我每次都感覺很惡心。”
怪談者笑了:“那是你殺得還不夠多。你的心,還是熱的。未來的某一天,當你動動手就能殺死幾千萬人,就不會這樣想了。而且你自己不也說了嗎,你不想做人了。”
陳久回頭看著他問:“你的閱讀理解不及格吧?那句話根本就不是字麵上的意思。我說你這次不會再跑了吧,那個發光的人影到底是什麽?我知道他可能不是遊戲裏的人物,你就放任他那麽胡作非為,都不想做點什麽嗎?”
怪談者沒有臉,但是陳久分明從那個飄忽不定的身影裏,感覺到了無奈與悔恨。
“他在恨我!為什麽,我又沒有對他做過什麽,憑什麽恨我啊!”
怪談者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我不想回答任何關於他的問題,你最好也不要想,把心思用在遊戲本身,這才是你的保命之道。”
“你果然又在回避。讓我大膽猜想一下,他是你的同類,進入怪談遊戲,是想給你開玩笑,或者是搞破壞。而且他的能力比你強大,你拿他沒辦法。看來我說對了。可是他卻不止一次幫了我,這也讓你感覺很惱火吧?”
“陳久,你夠了。別以為我真的不會動你!如果我想殺你,隨時都可以動手。”
陳久站起來,向著黑影走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怪談者。
一人一黑影,相距不到半米。
陳久呼出的口氣,甚至可以讓怪談者身上的迷霧發生偏移。
“你不會的。你我都知道,我是不可以死的。”
他這句話說得毫無根據,純屬試探。
他想要從怪談者的反應中找到證據,確定自己這句話的真實性。
可是怪談者並沒有給他發現的機會。
一隻大手當空拍下來,直接把陳久拍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