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而且……”
她咬了咬下唇，
“而且，我有不能说的理由……”
此言，是绝对的谎言。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就不会来了，说到底，这也只是一场谈判，一个要价而已。
张清德明白对方的犹豫，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是在担心，有人在暗中监听，还是说，担心自己一旦说出什么词语，就会被反噬呢？”
柳嫣月沉默不语。
“还有，你应该要有自知之名，你现在应该很难受吧，不然也不会过来，而且你过来，就证明你对那些东西，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张清德将咖啡杯重新放下，目光炯炯的看着柳嫣月。
说起来，现在的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心思，来跟对方绕圈子。
他是有耐心，但不意味着耐心一直都有。
毕竟在暗处，还有所谓的耿德达和李玲等人在“虎视耽耽”，他可不能把太多时间浪费在柳嫣月身上。
柳嫣月抿着嘴唇，眼珠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她忽然抬起头，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没有说半句话。
张清德双眼一凝，却看不见有任何东西在其脖子上。
他扭头看向黑白无常，后者却也是摇头，表示没有任何异常。
但就是这扭头的这一下，让柳嫣月彻底安心。
因为她得以确信，周围并不是只有张清德和林清雪二人。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人”看着，而且张清德的眼神，根本不是请示，请求，而是询问。
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是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显然张清德是真正能够掌握大局之人。
在来到别墅门前，如“程门立雪”般等待的时间里，柳嫣月其实想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雷霆之威依旧狂暴，却让她可以有精神去思考二者之间的关系。
但就是这个思考，不知为何，也让她有了一丝的反叛底气？
如果张清德知道柳嫣月的想法，肯定会引用一句前世的名言：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换到这个世界，也是：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怎么，酆都大帝不是“上帝”了？
谁说冥界就一定在人间下面的？
柳嫣月想通之后，就决定试一试。
至于失败了会遭遇到什么？
那就只能一死了。
柳嫣月并不怕死，甚至她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如果死得不明不白，因为一个小事而葬送自己的虔诚，这也太不值当了。
更何况，她是被那位的手下忽悠过来的。
她本来就不知道王阳被杀一事，本来可以不用惹上这种祸端。
这个仇，她肯定是要报的！
“你的条件？”
柳嫣月冷冰冰开口。
“你想知道我的条件？”
张清德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样子，是愿意合作了。
虽然张清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柳嫣月突然就又愿意说了。
但他也没多想，反正现在已经有黑白无常，如果真的有问题，黑白无常会提醒的。
“嗯。”
柳嫣月重重点头。
她既然敢答应张清德的提议，敢在此刻下定决心，就代表着，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呵呵，我还能有什么条件，把你知道这些说出来，就是我的条件。”
张清德说完，伸出食指，轻轻摩挲着茶几边缘的纹路。
柳嫣月仔细看了张清德手指的运行轨迹，确认并不是什么施法动作后，终于松了口气。
但同时，她眉宇之间，却带上一抹疑惑：
“你真的只要告诉我消息？没有其他的？”
“当然。”
张清德笑道。
柳嫣月再次确认了张清德的回答，最后，才慢慢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在单市，我们直接受‘那位’的领导，别问我‘那位’是谁，我也不知道，周围人一直这样叫的，
“那个王阳，是直接对那位负责的，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要挂靠在我的名下，但他从来没有跟我交流过……”
张清德点点头：
“所以，这就能够说明，你并没有被怨念纠缠过，不过，我很好奇，你难道跟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接触吗？”
“我为什么要接触他们？”
柳嫣月嗤笑一声，
“所谓出淤泥而不染，难道不是值得自我追求的吗？我在这个污泥遍地的城市生活，就不能保持自我的独立性吗？”
“哈哈，有趣，你倒是很特别。”
张清德赞赏的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找你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说说，昨晚来通知我，王阳已经死了，要我来找回面子之人的事。”
柳嫣月脸色黯然。
“说说看。”
“她叫罗艳燕，是‘那位’手下的得力干将，”
柳嫣月低着脑袋，缓缓述说着，
“这些年，一直替‘那位’管辖各种事物，在外单市的名气极大……”
话说了一般，她把目光转向林清雪：
“你是诡异安全管理的人吧，我之前见过你，我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能请到这样的人，我想，你们也知道罗艳燕的事情吧。”
林清雪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柳嫣月的话让她感到莫名的烦躁。
但她也不想跟柳嫣月废话：
“你知道我的底细，我也不意外，不过，罗艳燕确实名声在外，连我都有所耳闻，当然，她的名声，是臭的那种。”
张清德右手撑住脸，显然对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不感兴趣，但也不阻止。
“据我所知，罗艳燕这个女人，除了贪财之外，喜欢收集古董、字画，尤其喜欢收藏古墓。”
林清雪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开口，
“而在这之前，有两家公司，曾经给她送过一批古玩字画，据说这批古玩字画的前主人，最后都意外死了。”
柳嫣月点点头，接着这个话题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她的所在地，很多东西，都能从她身边撬开，而且，她跟你那边的内鬼，有很深的联系，打掉她的话，或许能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哦？那你就说说，她在哪？”
张清德挑挑眉毛。
柳嫣月却沉默不语。
“怎么？说不出来了？”
张清德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并且一连串下来，几乎没有半点营养。
就如打游戏一样，说了一堆，最后让他去找下一个NPC……
这谁受得了？
“我需要时间来算，你先等一下……”
柳嫣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尽量让自己的状态达到巅峰，
“很奇妙，她现在正在赶往这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等下，她就会来到这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