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内,萧筱筱坐在赵母腿上,一双粉嫩小手抓着比她巴掌还大的鸡腿,正啃得不亦乐乎。
赵母见此,眉头轻皱,一脸怜惜的说道:“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在送走那些报喜的小厮与街坊邻居后,赵母招呼众人吃饭之时,意外发现了藏在唐宇身后的萧筱筱。
见到萧筱筱的第一眼,赵母母爱泛滥,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可她的这句话音刚落,只见赵心怡伸出筷子,夹走了萧筱筱碗里的鸡翅。
萧筱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向赵心怡。
“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欺负小孩?”赵母立即朝着赵心怡训斥道。
而赵心怡却没有当回事,反到将鸡腿拿在手中,朝着萧筱筱比划道:“若是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把鸡腿给你。”
“姐姐。”萧筱筱那稚嫩的声音响起。
唐宇见此,不由的朝着萧筱筱比了一个大拇指,这才是能屈能伸的好汉子。
听到这一声姐姐后,赵心怡面带笑容的将鸡翅放回萧筱筱的碗里。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妹妹,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姐姐,听到萧筱筱这一声“姐姐”,她感觉自身毛孔都舒畅起来。
只见她再次说道:“咱们都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亲人是谁,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她父母若是发现她走丢,那得多伤心呀!”
自萧筱筱进入赵府至今的一个多时辰内,唐宇哄骗过,威胁过,可都没有从萧筱筱口中得知她的父母是谁。
想到这里,唐宇叹了口气说道:“一会吃完饭我去县衙,让爹帮忙开具一份失人招领。”
“噗嗤。”赵心怡听闻唐宇的话,不由的笑出了猪声,“哪...哪有失人招领,哈哈哈,唐宇,你快笑死我了。”
赵母和赵嫣然闻言,也是润俊不禁。
唯独萧筱筱似乎视而不见,正在全力啃着手中的大鸡腿,似乎这个鸡腿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待到众人吃完饭后,赵母将萧筱筱带回屋子午睡,而唐宇偷偷摸摸溜出了赵府。
为什么是偷偷摸摸?因为他若是光明正大的出来,免不得带上一名家丁,可他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带着家丁不是很方便。
来到县衙后,唐宇将事情悉数告知给了赵德明。
赵德明却没有纠结这件事情,而是面带笑容的看向唐宇。
唐宇被赵德明这个笑容看的心里发寒,这种类似的笑容,他已经见过了很多次,但没有一个人似赵德明这样。
赵德明稳稳坐在椅子上,提起茶壶,往杯中添了一些茶水,在唐宇以为他要一饮而尽之时,他却将茶杯中的水泼在了地上,而后又往茶杯添了一些茶水,举起茶杯,对着唐宇问道:“你说这两杯茶水有什么不同?”
唐宇见此,目光微凝,开口说道:“虽然里面的茶水被替换掉,但这杯子还是岳父您最喜爱的杯子。无论这里面的茶水被替换多少次,但这茶杯还是属于岳父您。”
赵德明闻言,哈哈大笑,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之上。
见到赵德明没有摔杯,唐宇在心中松了口气。
有些话不能挑明,一旦捅破,对谁都不好。
沉默片刻,赵德明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赵德明这句话给唐宇问住了,要问有什么打算,攻略他女儿算不算?
但唐宇没敢说出来,怕被揍。
穿越至今,唐宇一直都本本分分活着,老老实实做人,可以说没有招惹什么仇家,当然,已经被送进大牢或者被流放的人,都不算他的仇家。
参加乡试,是为了不让他的便宜岳母伤心,而如今乡试中举,他却不想再努力了,他只想靠着这个功名,在县衙里混个差事,或者利用他岳父的权势,选择从商。
下半生做个富家翁即可。
正当唐宇思考时,一阵慌乱的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人,大人。”一名留有八字胡,长相清瘦的男人快步跑了进来。
这位正是本县县丞,赵怀珍。
赵德明见他如此匆忙的跑进门内,不由的起身问道:“发生何事?怎么如此匆忙?”
“大人,大人。”这县丞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语速清楚的快速说道:“大人,刚刚上任的刺史到达贝州城啦!”
“哦?”听到县丞的话,赵德明眉头一皱,不由的开口问道:“新刺史?”
这县丞急忙说道:“就在今天早上,几名钦差手持圣旨,宣读了免去蒋政贝州刺史一职,而那名被新任命的此时,竟然随着钦差一同到来。”
“他叫什么?”赵德明急忙问道。
“这...这个属下不知。”县丞神情有些尴尬。
“备轿,我要去明河县拜见一番。”赵德明沉声说道。
赵德明心跳加快,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因为这件刺史调任充满了诡异。
唐宇见此,也只好先行离开。
此时贝州城刺史府内,蒋政一脸苦涩。
他不明白为何圣旨下的如此之快,他本想用唐宇这个“祥瑞”做做文章。
他都已经写好了奏折,奏折上写了一大堆歌颂当朝皇帝文治武功的马匹话,最后才引出唐宇这个“祥瑞”,因为皇帝爱民爱国,所以上天特意为皇帝送来了人才之流。
与此同时,他还送出了几辆马车的金银财宝,想要贿赂朝中大臣,不求这些大臣给他说好话,只求他们不要落井下石。
但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信件刚刚送出,马车还在路上,圣旨却已经到达他家门口。
想到这里,他无力地后退几步,眼前的钦差仿佛化身成为噬鲸吞虎的怪物。
他将被派往岭南道潮州担任刺史一职,
岭南道潮州,一介下州,派遣他这堂堂中州刺史前往,实属贬谪。
而且岭南道潮州历任刺史,不是被当地土著叛乱所杀,就是因为气候等原因,暴毙而亡。
那里不仅瘴气居多,道路不通,医疗条件更是差的不行。
更让蒋政没有想到的是,新任刺史竟然跟着钦差一同前来,似乎是在防止他盗取州府银子。
“蒋大人,那你尽快将文案手续好好托付给刘大人,七日之后你可就要启程了。”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蒋政身前传来。
“是。”蒋政心中愈发难受,自己大部分财产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此时他可谓捉襟见肘。
但他还得安顿好自己的妻儿老小,不能让他们连同自己一起前往潮州受罪。
那新上任的刘刺史,是一名矮胖的中年男人,只见他快步走到蒋政身旁,一脸讽刺的抱拳问道:“蒋大人,别来无恙啊!”
蒋政抬头看去,冷笑一声。
他面前的这位刘大人,原名刘凤,在科举期间就与他多次结仇,相互比量。
二人的关系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但他当时有在朝中做官的好友,每次比试都压着刘凤一头。
后来进入仕途,他依然比刘凤混的更为如鱼得水。
但不知哪天,这刘凤竟然搭上了二皇子这条大船,仕途开始一帆风顺。
“当墙头草没有好果子吃啊,蒋大人,你活了这么多年都活到了狗肚子里面吗?哈哈哈!”刘凤见蒋政神情呆滞,不由的笑着拍了拍蒋政肩膀,也没有观察蒋政那难看的脸色,转身大步离去。
话说此时唐宇离开县衙,没有回赵府,而是转身来到了一处牙行。
大幽朝规定买卖房屋必须通过“牙人”,专门从事田宅交易的经纪人,叫做“庄宅牙人”,并有颁发类似官员的牌照。
唐宇还没有步入牙行,在门外就被一名贼眉鼠眼的汉子拽住,这汉子先是左右大量一番,随即从袖子中抽出一块牌照,对着唐宇说道:“这位公子,您是不是想要看房子?我手头的房源可是不少?”
唐宇抬头看了一眼牙行内部,又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牙人,嘴角略微抽搐。
原来内卷古今皆有......
但他却没有纠结这件事,而是对着面前的牙人问道:“你那里都有什么房子?”
这牙人暗中快速上下瞥了一眼唐宇的衣物,发现面料上乘后,迅速从怀中掏出几张房契,对着唐宇说道:“公子,我张老三手中的房源,可谓是这个。”说到这里,他还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只见他接着说道:“一进二进三进四进的大院子,我手里都有!价格绝对公道,您若是想要亲自去看房源,我现在就能带您过去。”
唐宇闻言,接过这牙人手中的房契,看了起来,不是说唐宇好忽悠,而是因为他坚信这么内卷的一个人,骗人的几率不大。
不一会,一处房子就入了唐宇的眼,这间院子距离赵府不远,只要从赵府后门离开,再路过几条街,就能到达。
不论是安全程度还是路程,都十分合适。
想到这里,他抽出这个房契,低声朝着牙人问道:“这个房子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