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原本有些情愫漫漫地氛围,被贾音音这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打破。
花迟青红难辨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是松开她:“你还真是……”煞风景。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是啊,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花迟意有所指地磨挲这薄唇:“都已经到这层关系了,有人还总是当我不存在。”
贾音音十分震惊地退后稍许,耳尖泛起丝丝红晕。
“花迟,你怎么……”变得这般厚颜无耻。
花迟紧紧盯着耳尖慢慢由粉至红,心情缓和了不少,桃花眼黑沉沉地看着她。
“那日在街上遇袭,为何不告诉我?”
“一群小喽喽,我又没受伤。”
“你就不觉得这种危险的事情应该先同我讲,以防之后再遇到?”
“遇到也不一定打得过,很轻松就解决了。”
一说到这个,花迟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这下彻底黑了,她解决得那叫轻松吗?明明一剑下去就能了的事,她竟大费周章地把人扒光了绑着,暗血阁那几个刺客,到现在也不过是风寒几日没好罢了。
“以后再遇到直接杀了省事。”
“以后再说。”比起杀人,贾音音还是更热衷于绑人。
“……”花迟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到,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既然不想杀人,那就老实找我,这些人留着终归是后患。”
“我想你能找我。”他说完又补了一句。
“好。”
贾音音愣愣地点头,送走花迟,这股被莫名的暖意冲撞的怔愣劲儿还没散。
花迟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强调希望自己麻烦他。
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界限分明会让他感觉到不高兴,贾音音无奈又暖心地笑了,以后一定要记得依靠他啊。
次日一早,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早起了。贾音音同小童几人讲明了周至参加武林大会的事情,几个小少年虽然有些吃惊,但也乖巧的没有说什么。
陆训昨日特地提点了,今日贾音音不得不先去内场,不过她能预感,今天也轮不到自己上场。
“武林第七届比武大会,第二场,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第二场的开锣,内武场上的氛围热闹的起来。贾音音先带领周至他们在外场安顿好,确认无事才带着花迟和青云一同赶往内场。
到时比武已经开始,本着低调的态度,几人就近找了个角落坐下。
“弋阳金长老挑战萧山刘畅远。”随着唱官的宣告,贾音音看向台上。
旷大的擂台两边各站着一个乌发老人,一人手持长剑,面容英朗,四方脸,剑眉高鼻,单看面相是典型的正派大侠模样,一双眼睛眼珠泛黄但眼神尖利,正是弋阳派两大长老之一的金长老。
另一个手持银蛇剑的人便是刘畅远。他手中的剑剑身诡异弯曲,剑柄极长,寒光闪闪,看着不轻,那人舞起来却是轻松。和他圆圆的面相十分不符合,只见他瞪大圆圆的眼睛,肥厚的两片唇跟着抿紧,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贾音音却觉得他这模样属实可爱没什么杀伤力。
“金毅长老这是第几场了?”贾音音低声问。
花迟俯身靠近她稍许,语气淡淡:“第五场,再赢两场弋阳之后随意便能登顶。”
内场比武与外场不同,不光是挑战制,而且还要看门派的总胜率,胜率高,门派自然名声也高,林炳翀就是熟知这一点,先让金毅上场拿下大半胜率,之后再让林行和林夕夏上场捞一些个人名气,如此保险且挑不出毛病。
贾音音啧啧两声:“之前在弋阳怎么没看出来这个金长老这么能打。”
“弋阳有黄潜龙一个真草包在明面上打掩护就够了,若非如此,以黄潜龙的实力林炳翀不会给他个长老尊称。”
“若他们再胜,这次我们恐怕就要屈居之下了。”既然都来了,肯定也没有谁是抱着当第二来的。宋青云表情严肃地分析道。
“这局能不能胜还不一定。”花迟缓缓看了眼台上的战况,冷静分析道:“弋阳会扮猪吃老虎,齐华旁支的萧山未必就是真的蠢笨如猪。”
“贾音音,你注意看刘畅远的剑势。”花迟说。
贾音音应势将目光专注地落在台上胖胖的身影上许久:“你是说刘畅远在故意藏拙?”
“嗯,弋阳派狡猾如斯,专挑不入流门派的强者和在江湖上有名声的对手来比试,是既想靠这招拿名次,又不想事后被人诟病的做法。”
“那他们还真是精准,背地里没有少做功夫。”
“算不得精准。”随着花迟的提点,宋青云也发现了刘畅远的不同。萧山畅远剑江湖早有耳闻,不过众人也知道它是外强中干的剑法,看似凌厉唬人,实则杀伤力不大。
弋阳派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选他的。
只是这刘畅远显然这次也是有备而来,虽然剑法上仍然有很多纰漏,但身法却比外界传言的快了很多,以快防守以闷进攻。金毅和他几十招拆下来,面上已经泛红了,显然也是内耗太快。
“这下就有意思了。”不过就算金毅输了,对弋阳来说影响也不大,毕竟已经五胜在手。但以林炳翀的习性,必定是要气得食不下咽的。
事情几乎是向着贾音音他们所预料的方向,金毅渐渐落了下风,现了急色,在刘畅远又一次剑如蛇影般的袭来的时候,连连后退,刘畅远也乘胜追击,毫不停歇,速度不减反增。
这几乎是决定众派今年武林大会成绩的一剑,场上的众人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凝神留意着台上的二人。
“轰!”
让众人咋舌的是,原本胜负将分的两人,竟然双双滚下了擂台。
原本掉下擂台也能分出胜负,只是两人几乎同时着地,这就有些难分伯仲了。几大门派都没发言,其余的门派自然也是静若寒蝉,不置一言。
“金长老,你这是何意?”刘畅远面上带着冷冷怒意:“方才为何拉我?”
面对刘畅远的质问,金毅丝毫没放在心上,神色如常的与他周旋。
“刘大侠说笑了,老夫何时拉你了?”
“这么多人都看着,你敢说没有!”刘畅远瞪着大大的眼睛,满脸怒意地又逼近几步。
“老夫自然敢。”金毅若无其事地看了观众席一眼,语气轻松上扬。
刘畅远拿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除了咬牙切齿地讽刺,也别无它法:“堂堂一派长老用这种不入眼的伎俩,也不怕被后生笑话!”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有何丢人的?”
两人还欲争辩,陆训携着弋阳和萧山的掌门走上前来。
“发生了何事?”陆训还未言语,林炳翀先语气严肃地质问金毅。
陆训被他这么有意无视,面上丝毫不显:“是啊,好好的怎么就都掉下来了呢?”
“这分明是金长老技不如人使的把戏。”萧山掌门萧炎面色沉黑地打断了他:“陆盟主,你不会因为和林掌门师出同门,就假装看不见吧?”
“这,训方才只顾着找人,确实没有留意台上……”陆训不燥不恼地打着太极。
“这事还用看吗?自然是谁先落地谁就输,擂台上的规矩还能有人不认?”林炳翀直截了当地截了陆训的话头,面色沉沉,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威慑:“单看谁先落地便是。”
他这半命令半胁迫的话自然是对陆训说的。
陆训缓缓点头,面上和煦地笑着:“那就看看二位谁先着地吧。”
这不比找出摔下台的原因还难?看来这陆训还真是对林炳翀唯命是从啊。
“若没看错的话,方才两位侠士是同时掉下台的。”台下的热心观众突然情绪高涨了起来,此话一出大家议论的声音变得肆无忌惮。
“我看这就是弋阳的诡计,眼看要输了,才施此一计,不然好端端的怎么畅远剑就掉下来了?”台下一个粗矿的大汉发表了一条弹幕,精准的落在了旁边人的耳朵里。
“说话要讲证据,我看分明技不如人的是萧山吧。”他身旁之人正是黄山派霍海。
闻言也是毫不拖沓地回怼了回去。
“方才刘大侠的实力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谁赢谁输还有悬念?”
“可笑,几场下来金长老的实力你是看不到吗?他自然有他的应对。”
两人就着事不关己的事情就这么互不相让地吵了起来,像极了为爱豆互撕的粉丝,也是挺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