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摸索的地方,是一个带着繁复花纹的平面,透着浸人的寒意,摸上去就有很强的厚实感。
“竟然是一堵铁墙。”花迟顺着她的方向摸了摸,眉头不禁皱起。
贾音音的凝魂锁魄掌能打开地道的入口已近极限,如今这堵墙算是个不小的难题。
“我再试试?”她的想法很简单,管它是墙是门,拆掉都一样。
宋青云凑上前查探了一番,连忙制止她这危险的想法。
“掌门不可莽撞,这墙看着不简单,承重着这半边山体,这若出了差错,我们都会埋在里面。”
“这么危险!”若到这一步被埋了,那可实在太亏了。
“他说得没错。”花迟道:“这一整面墙是很重要的支柱,不可妄动,依我看,或许这也并非一面墙。”
“那还能是一扇门?”听他这么笃定,俞启不屑地冷哼,他将这墙里里外外都看了,连一处镶嵌的地方都没有,显然就是一面墙。
“也无不可。”花迟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
几人满怀希望而来,如今也算败兴而归了,因为这扇不知是门是墙的东西,简直就是一块儿无从下口的骨头。他们只好作罢,先商量对策和收集线索。
武林大会后少山新收了一批弟子,都是听闻少山的实力慕名而来的,大多是些小商户的孩子,条件比起少山的原生弟子不知道好了多少,贾音音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弟子不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小半月的相处下来,发现还不错,大家都挺和气,挺积极向上的。
看着少山一步步繁荣昌茂起来,贾音音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趁着大家练武的间隙,拉着花迟站在凉亭的石墩上,豪气挥袖:“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真厉害。”
花迟认真点头,一点也没有笑场。贾音音反倒不自在了:“就一般般啦。”
“嗯,你这话要是让宋青云听见,说不定以后就要防着你了。”
“防我做什么?”
“防着你打他江山的主意。”花迟原本抱着逗她的心思,没想到她真信了,故意戏谑道。
“我可没那个意思。”
“什么没那意思?”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正说着话,宋青云和俞启就来了,贾音音赶紧冲花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我们什么也没说,欸,俞启你这是要走啊?”
俞启一身清灰劲装,袖口利落紧束,腰间挎着一把看着就沉稳有力的大刀,肩上与往常不同的,背了一个包袱。
“嗯,小爷回去几天。”俞启扫了眼花迟的方向,才看她:“记得想小爷。”
他飞快地说完,害怕被打似的,脚下一蹬几步跃到数丈开外,才又强调一遍:“一定记得啊!”
贾音音很珍惜俞启这个讲义气的朋友,自然也会想他,不过,她不是一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于是始终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一直注视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收回。
“有缘自会相聚,俞启是个不错的伙伴。”宋青云也沉眸注视着俞启消失的方向,指尖不自觉地放在了剑柄之上,若有所思。
这皇朝他要颠覆,少不了他们这样的将门之后的支持,他也是今日才知道俞启一直和几个忠烈之后有交集,所以他需要俞启提前去打点联络,为之后的一举反击做准备。
希望俞启这次能够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贾音音笑着点头:“嗯,俞启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日子平静安宁地过了许多天,就在贾音音以为会继续这样过着的时候,少山门前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之前被贾音音拒绝的三兄弟竟然又有胆上来挑衅。
“怎么,贾掌门现在发达了,不会以为我们几兄弟的事情会就这么算了吧?”络腮胡的粗矿汉子一贯地凶神恶煞地恐吓,即使知道了她现在实力大涨,态度也没有改变,贾音音心里默默地为他点了个赞,有骨气。
“就是!这次我们兄弟几人来就是为了揭穿你伪善的真面目。”三兄弟中最为精瘦的那个弟兄,兰花指颤巍巍地指着贾音音的鼻子:“今日我们带了你派内弟子的亲人作见证,就是要当面拆穿你。”
贾音音被他尖细的声音吵得耳朵痒,小拇指掏了掏,一抬眼原本懒散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许多:“说重点。”
“重点就是,少山……山以财收徒!”兄弟中尖嘴猴腮的那个壮着胆子控诉道。
络腮胡怕他说得不够明白,当即补充:“我们兄弟三人诚心想要入少山习武,贾掌门却三番四次的拒绝,如今这些有权有钱的商户子弟,你倒是收得一点也不手软。”
“就是,就你们这样,还敢妄称江湖正派,就你们也配,我看是想把这些小孩做人质,好要挟这些人给你们上供吧。”
三兄弟岔岔不平地指控,引得一同上山的弟子家属们面面相觑,看贾音音的眼神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原本他们送孩子上山是看中少山如今的势头,想要借机水涨船高一次。对少山收了自家孩子的事牙根儿没有多加思索,还沾沾自喜,没想到这少山还有这样的一面,让他们不禁怀疑自己这一步棋是不是有些险了。这么一挑拨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
贾音音看在眼里,再看向那三人时面色沉了不少,冷嗤道:“就凭着你们就敢挑衅我少山?”
“我们兄弟势单力薄,贾掌门要仗势欺人我们也没办法,只是这么多弟子亲属看着,贾掌门还是掂量掂量,好歹伪装一下吧。”
“操心那么多。”贾音音悠哉悠哉地看着,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给自己下的套:“上次还没把你们怎么样呢,就凭这你就说我仗势欺人了,那我真正仗势欺人起来,你岂不是要哭晕躲到茅厕去?”
“哈哈,好丢脸。”身后的弟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本自得的几人,大概是想到之前在少山丟的面子,脸色一阵青红,眼里怒气腾腾:“狂妄如斯,诸位当真要把孩子交给一个这么狂妄无礼,仗势欺人的伪君子教养吗?那可属实是家门不幸了。”
络腮胡逮着机会添油加醋。他身后尖嘴猴腮的那个兄弟也忙不迭地重复:“家,家门不幸,啊!”
花迟抄着手,不疾不徐地反问:“难道要让你们几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来教?”声音温和低越,神情也是冷淡疏离的,偏生就是让人听出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小童想起自己受的那一剑,眼里怒火熊熊燃烧,故意噎他们:“那岂不是出门就能被打死?”
“真不是掌门不收你们,而是你们资质实在太差。”小榟他们向来以小童为标准,见他都开口了,也不担心闯祸了,连忙乘胜追击,伸出手指摆了摆,又补了他们一刀。
贾音音抄着手,听到他们的话,奖励似的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冲着那几人一仰下巴:“喏,实话总是伤人的,你们这下明白了?”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