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自己莽莽撞撞的想要自己的命,她也不是能忍的。
花迟蹙眉看了眼:“真是麻烦。”
贾音音和他对视:“是了。”
“我来帮你们,”周至突然闪身到他们身侧,语气别扭,有些心虚地看了贾音音一眼。
周至大概理解错了贾音音他们所说的麻烦,莲音宗已然出世,今日又聚集了这么多门派,如果花迟太过残暴强势,必定又是场麻烦,她的目标是让莲音宗以后也能正大光明地存于武林,而不是引各派更加防备,自然得顾忌照顾这门派的感受。
唉,难道强者只适合孤独?
周至见她不答,黑眸低垂了下去:“可以吗?”
贾音音当然不会拒绝:“你自己小心。”
“嗯!”周至眼里的阴霾淡了不少,和他们并肩而战。
中毒的人数太多,敌友难分,花迟和贾音音也不打算多做纠缠,他们的目标就一个,林炳翀。
林炳翀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傀儡灰下的力度很大,眼里已经没有几分清明,唇瓣因为怒气抑制不住地颤抖,牙呲欲裂,宽阔的面容狰狞丑恶。
剑光流转,瞬息万变,就算不用筱音惑,林炳翀也不是花迟的对手。面对他犹如困兽的挣扎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冷笑一声,脚下生风,以掌成爪携带着能割伤人的寒气,如闪电般逼近,后面就是高台,底下是无尽深渊,林炳翀退无可退。
身后空洞幽冷的风贯穿衣袍,让他脊背发凉,因为傀儡灰而暴躁勇猛的劲头滞待了一瞬,随即挑衅地看着花迟。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林夕夏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林炳翀至死都没有承认过她,她这下该死心了。
比起让他这么轻易了解,花迟更喜欢看他濒临死亡时的后怕悔意,故作停顿。
“呵,本座怎能让你痛快。”他恶劣地笑着,内力不要钱似地圈着不允许林炳翀掉下去,也不让他退回一寸,就让他这么命悬一线的吊着。
“你……”林炳翀下意识地想要拔剑,他的剑刚刚掉下山崖,连回音都没传上来半分,只摸了个空,眼神气势弱了几分:“你想怎么样?”
“本座要你偿命,”
林炳翀:“……”那你倒是动手给个痛快啊。
“可本座不想你死得那么轻松。”
“你陷莲音宗于不义,为武林追杀躲藏这么多年,别想死了就一了百了。”林炳翀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贾音音恨得牙痒痒:“花迟将他带回宗内,给庄堂主试药,让他半残不残生不如死地活着。”
庄凡心日常在谷内会研究毒物,解药,实际从未找人试药,都是她自己来的。贾音音暂且也做不出那么没人权的事,不过是吓吓他。
林炳翀原本满不在乎的表情瞬间破功,眼神狠厉:“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还要叫庄堂主把你的肉割来入药。”她强调:“一片一片的割,一天割一片。”
说话间残局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其余还待反抗的人听到她半真半假的话,当即收了动作,鹌鹑似地老实被制服。
花迟知道她横插一脚其实就是不想自己让林炳翀死得太过血腥,担心影响莲音宗重出江湖的印象。
这人比自己这个宗主还更护短,面面俱到,脑筋都动到他头上来了,只能依着她闹了。
“贾掌门……”林夕夏闻言也是一惊,踌躇上前:“可否,留他一条性命。”
贾音音恨铁不成钢地瞪她:“留着他的性命继续害人?他都不认你了,你还求情做什么。”
“父母恩,大过天。”林夕夏平淡阐述:“好歹是生育之恩,我保他一命,仁至义尽,日后便不再相欠我也绝不再管他的死活。”
要当着她的面了解林炳翀确实太过残忍。
林夕夏不是傻白甜女主,她做的每一步不可能没有考虑,看在她大局观还正的份上,贾音音就再尽职地配合她一把。
“看在你这么重情重义的份上,你说如何?”
“废除武功,我带回去……”
“孽障你敢!”话未说完林炳翀就挣扎着恨不得上前掐死她,奈何花迟把他桎梏得死死的,他一步也动不了。
林炳翀这人重权重利,了结了他固然安静,却不能解恨,这样的人就该让他看得见摸不着的活着,林夕夏的想法倒是正和她意。
此刻的林炳翀已经丝毫威胁不到她了,林夕夏看也没看他一眼,面容冷淡:“我绝不会让他再出现在江湖,请给我一个机会。”
众派虽然恨不得林炳翀被碎尸万段,可想到往日趾高气昂,目高一切的人变成一个废物一直活着,倒也不错,于是纷纷附和。
“没想到三小姐如此重情重义,真是万幸。”此事王为积怨最深,首当其冲力挺林夕夏。
吴慈立刻阴阳怪气地接上:“确实,得亏了林三小姐不像林掌门那么不择手段!”
……
贾音音看了眼花迟,花迟冷冷地瞪回去:一开始就想好了,还看我干嘛。
“大局大局。”贾音音摸了摸鼻子靠近他,声音软软地哄他:“帮林夕夏只是顺手。”
“随你。”
贾音音当即拍板:“那就这么办!”
林夕夏赚了一波好口碑,这该能为她争个弋阳掌门了吧。
这么迫不及待,问自己分明就是走个假过场,虚伪的女人!
等下一定狠狠捏她的脸叫她长长记性。
花迟如是想着,目光不自觉就落在她白皙的侧脸。
贾音音似未察觉,目光凌厉起来,带了几分压迫看向众人:“现在真相大白了,诸位也别急着走……”
其实就算不说这些人也不会走的,后山宝藏还摆在那儿呢。
“既然九年前的事情已经清楚,诸位是不是还欠我莲音宗一个道歉……”
花迟愕然抬眸,贾音音刚刚说“我们”欸,原谅她了,等下……轻轻捏一下就好。
“平白无故受世人唾弃这九年,有林炳翀精心算计,也是拜各位是非不分所致。”贾音音全然不知道某人的心思,眼神坚定,周身压迫感十足,像是个给孩子撑腰的家长。
“贾掌门严重……”
“是该道歉。”众人还在沉吟不决,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众人下意识地寻着那声音的来源看向身后,静凝一袭素色广袍,气魄威严,见到贾音音和花迟面上威严淡了几分,声音温和:“我的亲兵已随青云去往麓都。”
贾音音知她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何现在出现,乖顺低笑:“静凝前辈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