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好,没死也没亏。”
“我还以为没死成你会很遗憾?”耳边响起一道清朗低沉的男音,带着愠怒,说熟悉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陌生。
“小九。”她记起来了,在那黑衣人的剑锋即将刺破她喉咙的时候,是时九突然出现护住了她。
下意识的抬手摸摸眼皮,昏迷前这里好像被什么滚烫的**溅到。
是时九的血?他受伤了!
想到这里她激动的转头在屋内寻找时九的身影:“你没事吧?”
时九坐在离床有一些距离的位置,沉眸对上她的视线。
“死不了。”
那就好
“方诗韵呢,她怎么样?”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她感觉自己浑身除了虚弱了些,竟没有先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了。
时九就知道她醒来一定会问起方诗韵,看来先前鬼使神差,费事把方诗韵一道带了回来是对的。
就是生气,这女人自己都不顾全,还想着救别人,真是傻得可笑。
时九冷着脸没好气的吓她:“杀了。”
“啊?被杀…杀了。”贾音音还挺震惊的,以为她已经早早的逃走了呢,原来还是没躲过,不免感慨:“唉,怪我,要是一开始不在路边救了她,或许她醒来自己寻条路,也不至于受我牵连丧命。”
“你既什么责任都爱往身上揽,那我肩上这伤也一并算你的吧。”时九没想到她竟完全不怀疑就信,突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当然算我的责任。”
贾音音垂着脑袋情绪不高的点头::“你这一剑本身就是为了救我而受的,我会负责的。”
时九眉头微松,算你有良心。
“咚咚~咚。”
贾音音和时九同时看向门外,时九起身往床边一坐,声色淡漠的让门口的人进来。
“时公子,热,热水。”
“方诗韵…啊!”贾音音听着声音熟悉,一看果然是她,原来她没死,自己没有间接害死她,真是太好了。她激动的瞬间想起身,被时九眼皮都不抬的轻松按住:“还嫌没躺够?”
“够了。”
刚刚一激动才发现胸口还是隐隐作痛的,贾音音只能老实躺好,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方诗韵:“我当时伤的太重,还没问问你有事没有呢?”
“对了,杀手那么多,我们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方诗韵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听到她问怎么逃出来的,下意识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时九眼睫微颤。
她永远也忘不了贾音音晕倒后,时九把她紧护在怀里,肩甲被人刺穿也浑然不觉的场景。冷白俊逸的脸上被沾上红艳的鲜血,衬得整个人犹如吸血鬼魅一般妖冶,微眯的凤眸里是浓稠化不开的杀意,冷冷扫过那群黑衣人的眼神,分明是在看死人。
她躲在不远处,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一个眼神,那些黑衣人就全部做不出任何攻击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九嘴角挂着邪魅的冷笑,像捏死蚂蚁一样,手都不需要捏着他们脖子,只虚空一拧,便轻轻松松拧断他们同伴的脖子。
身体动弹不得,但恐惧的情绪却随着一个个同伴倒下被无限放大,眼球全部泛白,死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轻松的方式被人杀掉,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他出手的动作。
待一切恢复平静,时九一手搂着昏迷的贾音音,神色淡然的将脸上的血渍抹净,恢复了清俊少年的无害模样,眼神带着杀意的扫了一眼她所在的草丛,开口的声音让人瞬间寒颤。
他说:“不想死,跟上。”
他说完这句步履稳健的抱着贾音音往城门方向去,守门的士兵颤颤巍巍的打开城门迎接,全然不管自己有没有跟上。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胆子不跟上。
“唉,发什么愣啊?”没有听见回答,贾音音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转。
我去!这方诗韵不会还没放弃想泡时九吧。
时九收回落在方诗韵身上的目光,手指随意的敲了敲:“她可能吓傻了。”
“对,我是吓到了。”方诗韵一个激灵:“既然躲过一劫就别问那么多了。”
“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贾音音十分乐天的想着,自己稀里糊涂的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不也混得好好的嘛。
方诗韵放下热水就出去了,贾音音还以为这热水是要给自己用的呢。眼见着时九坐会刚才的位置,当着她的面解开衣襟。
“你…”她想开口阻止,视线触碰时九精瘦的肩上厚厚的已经渗血的绷带,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时九低头将渗血的绷带解开,肩甲出赫然是一条二指宽的伤口,是被利器从后面对穿留下的。
“小九…”贾音音不自觉的带了点哽咽。
时九将拆下来的绷带随意丢在一旁,闻言抬头:“嗯?”
“痛吗?很痛吧。”肩甲直接被对穿,到现在都还渗血外翻,她光是看着都痛的头皮发麻,那时九呢?那一剑明明不该落在他身上的。
“呵,死不了。”时九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顿了一下,:“哭什么?”
原来真的会有人因为别人受伤就心疼得哭出来。没错,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心疼,她在心疼自己受伤?
真是个奇怪的人。
虽然觉得自己不可能看错,时九却还是想要听她亲口承认一遍:“你是不是心疼?”
“呜呜,嗯。”贾音音忍着痛从**起身,毫不迟疑地点头,哭的哽咽:“都…是因为我,我好没用啊,老是…要你保护,还还害你受伤。”
时九静静地看着她哭,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吵,反而觉得心底有个地方暖烘烘的,以往他也要保护的人也很多,她们会敬重他,服从他,但独独没有人会心疼,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他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了。
朝她招了招手,声音柔和了许多:“过来。”
“算了,我过去。”说罢起身走到床边,身影将她整个笼罩,挑唇一笑:“你很有用啊。”
贾音音仰着脖子,不明所以的抹了把眼泪:“真的?我有什么用?”
“帮我处理伤口。”时九偏头示意她看肩上的伤口:“这伤从背后刺穿,我擦不到,估计已经凝块儿了。”
贾音音挺直腰背举手:“我帮你擦。”
“好。”
时九应了一声,将热水端到床侧的矮几上,自己则坐在床沿上,转头看着贾音音微微一笑:“很疼,你可要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