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太太？”刘波颤声问。
他并不需要问。
辣椒沉痛地点了点头。
他同样不需要听清刘波问的是什么。
两人快步走到干尸前，死亡状态看起来还很新，尸体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刀，半截身子在厨房里，半截身子在厨房门外，是一个往外爬的姿态。
刘波一阵难过，眼眶发热，老太太在他们经过小镇时，给了他很少遇到的温暖。
在他心里，老太太真是一个千好万好的老太太。
甜甜也走了过来，她略带几分畏惧地看向地上尸体，才开口说：“你们认识她？”
刘波和辣椒还是没拿出耳朵里的毛，但看她的意思也能猜个大概，于是点头。
“天啊，太可怕了！”甜甜用手捂住嘴，眼眶红了，“这个老太太是个变态杀人魔你知道吗？我们经过小镇的时候，她叫我们来吃饭，结果煮的是人肉！”
刘波和辣椒直愣愣地看着甜甜。
她好美。
软软的波浪金发垂到肩膀，蓝眼睛泪珠盈盈欲滴，精致的精灵一样的面容。
世界怎会有如此尤物？大概造出来是为了造福全人类。
“……我说想唱歌，她还很好心似的拿了一支麦克风来，谁知吃了她的人肉汤的伙伴都晕了过去，她在里面放了麻醉药！我因为胃不舒服没吃肉，才躲过一劫。”
甜甜激动地挥动小手，胸部因为喘大气一起一伏，裙摆不住晃动。
说到动情处，甜甜不住地来回走动，小皮鞋在地上踩得还很有节奏感。
对刘波和辣椒来说，简直就像是在看芭蕾舞表演，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的小腿和玉足。虽然甜甜个子高挑，脚却不大，露在外面的脚背凝脂如玉。
“……然后，她就砍死队长！我现在想起她脸上那种狰狞的表情都会害怕！”
甜甜用力捂住脸，随后放下双手。
“之后，我觉醒了。我发出嚎叫，老太太被我喊晕，跌倒在地上。但我没法子下手，我没杀过人，幸好有羊蝠替我做了该做的事情。”
甜甜平静下来，转头不想再看那具杀人老妇的尸体。
“也许到了末世，所有人都变了，一个慈祥的老太太能变成杀人魔，一个和蔼的长辈能忽然变成恶棍。”
甜甜把一只手捂在胸口上，长长的睫毛垂下。
刘波终于想起耳朵眼里的狗毛团，抠了好几下才抠出来，只听见甜甜最后说：“……太可怕了，这一切都太可怕了，我实实在在地经历了这一切，却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他清了清嗓子：“确实，太可怕了！我有时候也这么想！咱俩想的一样，这不巧了吗？”
甜甜抽泣，泪珠不住落下，给她本来就娇美的面容多增添一层花瓣露水的清新美。
“来，到我怀里来哭，我有宽厚的肩膀和广阔的胸襟，可以放你自由发泄！”
刘波张开双臂，让甜甜依偎。
“甜甜妹子，来我这，我的毛很吸水很柔软，你可以不用手帕在我胸口蹭干眼泪。”辣椒也张开狗爪。
两人保持芭蕾舞的手位，等甜甜选择。
甜甜文雅地用手背沾掉眼泪，带着一点儿鼻音说：“我不能哭，我要坚强，谢谢你们。”
她毫不吝啬地在刘波和辣椒的脸颊上送了一个香吻，甜甜的华国话说得极好，只有这种举动才让人感觉到她和保守矜持的华国女孩不同。
“商队的东西都在那边，我把有用的拿出来。你们的车子坏了，商队的车还能用，只是油不多，我们离开之前得加上油。”
甜甜说完，干脆地走到收银台后，整理扔在一起的背包。
刘波和辣椒互相看了一眼，都想去帮她，然而余光瞟到老太太横尸在地，心里总有些不落忍。
有辣椒这个狼人，花圃里很快挖出一个足以容纳尸体的大坑。
刘波和辣椒为老太太建了一个简单的坟茔，小小的土馒头。
虽说简陋，可是末世里，又有多少人能有一抔土加身？
甜甜注意到他们在挖坑埋人，脸色复杂地走过来。
“你们……很善良。”她想了半天，好容易找到个合适的词。
可不是嘛，给杀人吃人狂还挖坟墓，两人简直是有力气没处使闲得吧。
“你的伙伴们，要不要也埋起来？”刘波问，他看辣椒用狗刨式挖坑，简直手到擒来，轻轻松松。
辣椒哼了一小声，既对刘波不满，又不想甜甜觉得自己小气。
不料甜甜摇头：“让尘归尘，土归土，而且，我想他们大概也不会愿意和……她埋在一起。”
她的意思是，被害者不愿意和凶手埋在一起。
刘波却理解成了，这些人有自己的故乡，不会愿意埋在他乡。
“那只好这样了。”
三人又去厨房搜罗一番，物资不多，盐倒是不少，着实有一大口袋，总得十几公斤。
“你说这老太太，还挺爱腌咸肉。”辣椒开了句玩笑。
甜甜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这句话对她来说，简直是地狱笑话！
因为在老太太大发**威，杀掉队长的时候，就说过要把他们都腌成咸肉！
如果这句话不是刘波说的，她一定会生气！
最后林林总总，连小楼里本就有的，加上甜甜所在商队的物资，大概有四十斤盐、二十斤红糖、五十斤压缩饼干、二十斤脱水蔬菜、大约五背包的罐头零食、三小桶清水、一套清水过滤装置，以及一把老式手枪和几把军刀。
“你这队长也算个能人啊。”刘波感叹。
虽说他们那报废的车上武器更多，可那是龙霜天给的，龙霜天又是何许人也？
她可是华国军队最高管理者的女儿！
别说要枪，就是要核弹，只要她有这想法，弄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普通人想弄支枪，没门路却是万万做不到。
“波哥，咱那车就扔这儿？”辣椒凑过来问，明显是舍不得那辆虽然不能开，仍旧很威的车。
刘波眼珠一转：“放心，我有招儿。”
他转头就呼唤系统：“我说，有没有什么空间道具啊？”
“便宜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