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十分镇定地慢慢站起身，转头看去，却是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汉子。
“你们两个哪里来的？”
在中年汉子的身后还有好几个人，面部都有不同程度的异变，手里或抓着闪着银光的长鱼叉，或攥着一杆乌黑锃亮的枪。
或许是因为临海的原因，这些人的面部异化方向都变得更像鱼类，凸眼珠，朝天鼻，有几人脖子上长了鱼鳃似的过滤器官。
“你们又是什么人？”刘波反问。
“你们有海妖，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中年汉子指了指还在海边的甜甜，诧异地问。
“她不是海妖。”刘波否认他将甜甜叫成海妖的说法。
“不是海妖是什么，可笑，你不会也像某些蠢人一样，迷上海妖了吧？”
中年汉子回头看了眼同伴，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刘波有些不耐烦，面对他们的枪支，他满可以不在乎地强行夺枪，一是想听听他们的消息，二是己方还有小姐弟在，因此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中年汉子笑完了，脸上残留的笑意逐渐变得阴森：“这片海域归我们海神号管，海妖也是。”
“还有那个女孩。”旁边一个长着鱼鳃的瘦巴巴年轻人目露**邪，抬手指向刘波身后的小女孩艾青。
刘波眉头皱起来，预备放出蒂芙尼战斗。
不料那中年汉子又说：“快把那条海妖捞上来，不然她恢复了神志，就要唱歌了！”
刘波心念一转，似乎这群人对海妖了解得很多，干脆将计就计，跟着他们去看看他们手里的海妖是什么模样，找到尽快让甜甜恢复过来的方法。
在他的示意下，辣椒束手就擒，还主动把甜甜背回背上，省了对方的事。
小姐弟也没能跑得了，姐姐反抗得尤其厉害，又踢又叫。
作为副手的干巴年轻人嘿嘿怪笑着冲小女孩伸出手，却被中年汉子阻止，皱着眉道：“想玩回去有的玩，别耽搁。”
沿着海岸线走了半小时左右，中年汉子忽地停下，指着脚下道：“进去！”
这一下倒是出乎刘波的意料。
他定睛细看，才发现那处是一个直径一米多的金属舱门，打开后向下张望，有十米多深的梯子。
众人依次下到舱中，刘波等人被夹在中间，后边总有枪指着。
通道到处都是特殊金属墙壁，刘波认得这种金属与万友广场的金属为同种，具有极高强度。
显然，这处基地必然也有华京龙家插手建造。
“这是靖海的深潜基地？”辣椒在跟着走了一段路后，忍不住问。
中年汉子略感惊讶，笑道：“你倒是有点见识？”
没再多说，转过一条弯道，竟然传来浪声。
在地面上，有海浪声不奇怪，在如此之深的地下还能听到浪声，就实在怪得很了！
众人眼前一亮，腥咸的海洋气息扑面而来。
“什么！”刘波面对眼前的场景，饶是见惯了大世面，也不由得悚然动容。
面前，是一个长方形的泳池，里面很热闹。
末世前，刘波倒也去过游泳池，人头攒动，小孩子抱着游泳圈乱踢水，一不小心就被蹬两脚。
实在讨厌得很。
现在，刘波宁可满池子里全是讨厌的踢脚小孩，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景象。
水池中有二十多条美人鱼！
刘波曾经看过一部海盗电影，里面的美人鱼唱着歌**水手的片段浪漫而唯美。
但眼前水池中的美人鱼们在刘波看来一点儿也不美，所有人鱼都用铁链紧紧缠住腰部，锁在池边，不能上浮，也不能下潜。
肘尖留着鱼鳍被剃掉的痕迹，双腕用手铐铐住，没有上衣，和普通女人一样的上半身**，肩膀、胸部留着不少青青紫紫的痕迹。
所有人鱼的喉部都划开了一条大口子，口中却又塞了刷锅用的钢丝球，有些人鱼的唇角因为不断磨破又愈合生出了厚厚的伤疤。
在水下的鱼尾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不过也看得出，鳞片掉得不少，有的人鱼还被剪掉尾鳍，只剩下一个光秃秃肉滚滚的鱼身子。
“怎么样？我们的海妖不错吧？”中年汉子得意地指着水池中二十多条人鱼，“把你的也放进去。”
刘波不自觉地护住身后的辣椒和甜甜：“你们对这些海妖做了什么？”
中年汉子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怎么，还装正人君子？”
“海妖虽说和普通女人不一样，不过后腰那个生殖孔也挺来劲！”副手舔舔嘴唇，“况且她们害人最多，兄弟们玩玩，那叫报仇雪恨！”
“可惜，海妖实在不好抓，你这条怎么弄来的？这么漂亮，还老实，打了神经毒素吧？”
“原来的鱼都半死不活，没意思了。你的鱼大伙一块玩玩，玩够了还你，保证活的，哈哈。”
“不过，老大玩鱼玩得腻了，今晚没准他想玩点新鲜的。”
说着，副手的眼睛就落到了小女孩艾青的身上。
他在说什么，十多岁的艾青自然懂得，她拉着弟弟躲到辣椒身后，瘦小的身体不断颤抖。
刘波沉默着，背影冲其他人，只是望向水池里某些偶尔挣扎的人鱼。
“把鱼和女孩都交出来，你们几个愿意留在这儿干，就从最底层的水手开始，要是不愿意，就切碎了喂鱼。”中年汉子下了最后通牒。
“末世之后，我常常想……”
刘波开口，声音中带着嘶哑。
“到底是人更可怕，还是怪物更可怕？”
“怪物，是本能的恶，他们杀死人类，是体内的本能驱使，单纯的，纯粹的，恶。”
“而人类，则坏得多姿多彩，各不相同。”
刘波转过身来。
明明不算亮的灯管是在刘波的背后，如果要照出影子来，便该在刘波的面前脚下。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刘波背后站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
刘波不动，影子弯下腰，似乎在看下面的人类。
“我艹！那是什么玩意儿！”中年汉子已见过许许多多的怪物，但自由活动的黑影他却从未见过、听说过、想象过！”
黑影似乎笑了，在面部位置露出一个月牙缺口，组成黑影的烟尘黑点仿佛在持续不断地流动。
“请容在下重新自我介绍。”刘波夸张而不失优雅地一个鞠躬。
再抬起头来时，他的瞳孔竟变成了全黑！
“我、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