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无从说起，但是就是确定，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身后传来脚步声，宁小舟赶紧回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南怀雄从外面走了进来，身穿笔挺的军装，胸前佩戴着十多个徽章。神色冷峻严肃、眉间深深的川字皱纹、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中带着硝烟和杀气。
面对着南怀雄，宁小舟有一丝的错觉，此时自己正站在血海尸山的战场上，而不是这个宁静雅致的小楼中。
南怀雄眼神冷漠，直接走到书案背后的紫檀圈椅，坐了下来。
打开书案上的信笺，一声不吭地翻看、批阅。
足足有十多分钟之后，抬起头见宁小舟静静地站在面前，伸手一指书案前的椅子。
“坐！”
宁小舟正襟危坐，双眼微微低垂，看着身前不敢旁视。
南怀雄的声音传来：“你的张志坐姿都不够标准，见到长官也没有行军礼，回去之后向你们成司令申请，进行系统的培训。”
宁小舟微微抬头，平视着南怀雄。
南怀雄的眼神冷漠，又像是隐藏了很多东西：“我叫你来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我答应了成司令不杀你，但是救人的代价你还是要出。等你出去之后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帮我做一件事。事情做完了，救人的事就算两清了。”
宁小舟点头，声音清晰地回答：“明白！”
南怀雄盯着宁小舟，又看了半天没说话。
宁小舟双目直视，眼神坦**地看着南怀雄。
南怀雄开口说道：“第二件事，我要和你核实一件事。六臂破军，你是否发现了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不用担心。”
宁小舟一瞬间呼吸都要停止，元炁自动进入了调整状态，呼吸变得若有若无。
南怀雄微微一皱眉，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了一股厌恶的神色。
“我说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元炁就散了吧。”
宁小舟开口，声音有一丝丝的不自然：“我知道南司令不会杀我，我只是震惊南司令为什么会这样问。”
南怀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罢，我就告诉你。”
“六臂破军是我儿子南嘉年设计制作的，嘉年也会元炁，只有他才能驾驭这具机甲。当年嘉年走了之后，在实验室被人偷走，流入民间。”
“你无意中得到了破军的控制芯片，即精通机甲又有元炁，能够驾驭破军倒也有情可原。这个概率太小太小了，也是我们想不到的。”
“只不过，破军是我儿子的遗物。不管任何人胆敢染指破军，我都要杀了！不为别的，南嘉年是我南怀雄的儿子，他们不配！”
“至于你，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在破军里面发现了什么没有？我怀疑破军里面，有我儿子的遗物。”
南怀雄双手按在书案、眼神冷冷地看着宁小舟。
宁小舟双眼直视南怀雄，声音平静而肯定：“没有！我没有发现什么遗物！芯片的设计结构算遗物么？”
没错，那段记忆碎片算遗物么？心里暗问，如果你不回答，那就不算。
南怀雄看了宁小舟好一会，后背才靠回了椅背。
“原来你竟然将芯片结构参悟透了啊？这是你自己的本事，算不得嘉年的遗物。”
宁小舟心里说，那么记忆碎片更加算不得南嘉年的遗物，他死了，这只是一段游离的脑电波，早就应该消散了。
南怀雄垂下眼睛，低声说道：“这个芯片，是他就是在你这个年纪，自己独立设计出来的。他因为破军，取得了“机甲总教头”的称号，也是因为破军而殒命。”
宁小舟低声说道：“有人称他为“不世天才”。”
南怀雄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不世天才？不过是虚名和捧杀！你啊，你和嘉年一样的聪慧过人，也一样的幼稚可笑。”
南怀雄脸上露出了轻蔑和厌恶，恶狠狠地盯着宁小舟：“就是你们这种的年轻人！战场上你们不死，谁死？”
宁小舟一阵愕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南怀雄。
南怀雄忽然似乎有些厌烦和倦意，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宁小舟站起身深深鞠躬：“谢谢南司令救我弟弟，无论如何我都感谢您。”
南怀雄冷笑一声：“不用谢我，这只是一个交易。把事情办好了，那、这件事就两清了。办不好，你死了也不算我失信。”
宁小舟微微欠身一礼，转身离去。
刚刚走出几步，南怀雄又说道：“有件事你记住，不管你是否真的见到了嘉年的遗物，都不要乱说。如果被我听到些什么，谁也保不住你。”
宁小舟脚步微微一顿，又缓步走了出去。
走到了外面，长喘了一口气，才发现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
走到最开始停车的地方，一队士兵已经等着。最前面的一个人自己见过，正是洪参谋洪泰。
洪泰见宁小舟走了过来，一指后面的一辆车：“上车。”
车辆疾驰中，洪泰递过来一张纸，“你自己看吧，资料都在上面。杀了这个人，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宁小舟接过纸张一看，不禁神色一震：“不行，这件事我不做。”
洪泰说道：“哦？你不做？这么说，你是要失信于南司令了？”
宁小舟惊怒地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想请您换一个任务。”
洪泰冷笑：“南司令什么时候说过，允许你挑选任务了？”
宁小舟咬着嘴唇：“不！我不做，我做不到！”
车辆疾驰，忽然停了下来。
洪泰打开车门下了车，喊道：“下车！”
左右两边的士兵押着宁小舟走下车，车辆停在了一处荒野。
谷神52星的荒野上，风很大，风中还夹杂着各种星尘，扑在脸上就像是一把一把小刀子在脸上割。
两个士兵押着宁小舟站在空地，面朝着空旷的荒野。
洪泰走到宁小舟的身后，冰冷坚硬的枪管恶狠狠地抵在后脑，又用力怼了两下。
“你到底干不干？你要是不干，我就立刻杀了你，再去医院杀了你那个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