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渐渐小了下来,他们也只能嘟囔嘟囔,真付诸实际行动,这群人是没有胆子的。
没有了打扰,王宇重新将目光锁定在陆抚光身上,他没有嘲讽,而是淡淡的问道: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抚光笑着摇了摇头,“成王败寇,我没想到会折在你这么个小子手里,到底是我太轻信人了啊。”
他说着便叹了口气,低下头做出悲伤的样子。
“我能见一见陆鹏吗?”
这个时候的陆抚光完全就是一个失意老人,如果不是他身后那些还端着武器的护卫,恐怕会有人对他产生怜悯之心。
王宇看了一眼陆鹏躲藏的位置,并没有立刻同意。
“还是让你的人先将武器放下吧,不然发生什么大家都不好过。”
陆抚光闻言点了点头,轻轻冲着护卫们挥了挥手,护卫立马将枪放下,整齐划一的动作甚是磅礴。
没了危险,王宇再次朝楼上看去,陆鹏也在这个时候伸出头来,和王宇对视了一眼后,微微点头转身就要下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陆鹏作势就要出去,张朝颜虽然已经猜出什么,却还是想向陆鹏求证一番。
陆鹏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犹豫了一下,转而摇了摇头。
“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问他吧。”
留下这一句,他带着手下便向楼下走去,只留张朝颜还在原地苦苦思索。
“小鹏。”
见到陆鹏终于露面,陆抚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张开双臂就迎了上去,却被陆鹏冷冷地退开。
陆鹏后退的同时,他的手下立马欺身上前,抬起枪口便对准陆抚光,丝毫不管对方曾经是自己的老板。
这便是抚光集团的悲哀,所有护卫都被训练成了战争机器,在他们眼里,只有眼下的命令,根本不会理面前是什么人。
见此情景,陆抚光施施然放下双臂,看向陆鹏的眼神充满了晦涩。
“小鹏,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但怎么说我们也是父子,你现在要帮着一个外人来对抗自己的父亲吗?!”
“外人?父亲?”
听到这话,陆鹏居然直接笑出了声,他从手下中间走到陆抚光面前,满脸戏谑的说道:
“你将我赶出安置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儿子?
哦对,按照你说的,我根本就是你捡回来的,既然那样,我为什么还要认你这个父亲?!”
“可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那些情分还不够吗!”陆抚光神情激动,说着就要伸手抓向陆鹏。
啪!
陆鹏狠狠地将他的手打掉,英俊的脸上已经近乎狰狞,声音也不再是那么有条不紊。
“你养我?是我养你还差不多!
从我懂事开始,你就将我扔到了护卫营,和那群汉子一起生活,直到我十五岁之后,抚光集团大事小情哪一件不是我在操办?
做武器谈生意,甚至跑去交战国家交涉,这些你有哪一点参与过?说养我,你配吗?!”
被陆鹏的连珠炮一通怒吼,陆抚光有些懵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两句,却没想到什么太好的说辞,只能搓着手说道:
“我那不都是培养你嘛,你看现在你成长的多厉害,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培养?”
听到这话,陆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都被气的笑出了声。
“培养我?那为什么在末世一开始,我手下所有的兵力,全都被你扣下,抚光集团再度恢复了你的统治,如果不是我暗中培养这些人,恐怕现在的我早就成了怪物的粪便!”
陆鹏一股脑将自己的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这些年他的隐忍和蛰伏,等的就是这一天。
陆抚光也终于明白了陆鹏的意思,这是在埋怨自己收回兵权,将他放逐。
大势所趋的东西,他想做的是必然不能被任何人牵绊住脚步,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保命。
陆抚光左右看了看,目光一一掠过在场所有人。
陆鹏、张朝颜、王宇、还有那群想要吃了自己的安置区居民。
眼珠一转,陆抚光继续委曲求全的说道:
“小鹏,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插手抚光集团的任何事,集团一切全部听你指挥,这样可以了吧?”
陆鹏满脸戏谑的看着他,像陆抚光现在这个样子,他可是第一次见,自然想多羞辱一番。
他扶了扶眼镜,死死盯着陆抚光,幽幽的说道:
“杀了你,抚光集团同样是我的。”
听到此话,早就按捺不住的裘宝宝等人立马发动能量,作势就要对陆抚光出手。
可陆鹏突然举手制止了这群人,
“等一下!”
王宇皱了皱眉,“陆鹏,没时间废话了,夜长梦多。”
陆鹏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并没有理会王宇的警告,他将头靠在陆抚光耳旁,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除了这里,在奉州还有一批死忠于你的人吧,那里的产业比这里更大。”
陆抚光骤然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陆鹏,他没想到,自己暗中办下的家业,陆鹏居然也知道。
没等他震惊完毕,陆鹏接着说道:
“不用惊讶,当初我在王子涛的手下也安插了人手,那块大蛋糕谁都想尝一尝,不过你居然想要独吞,连自己儿子都背着,可是有些自私啊。”
这次不是陆抚光震惊了,王宇虽然站得远,但以他现在三阶段的超能力,想要听清楚二人的谈话再轻易不过。
在刚听到奉州的时候,王宇只是微微诧异,觉得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当陆鹏吐出王子涛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诧异转化为了震惊,实在是这三个字他再熟悉不过。
因为王子涛,就是他的父亲啊!
曾经他和妹妹也算是富贵之家,自己的父亲王子涛在奉州有着绝对的权势,说是奉州第一也不为过。
可是不知道怎么,父亲的家产在一夜之间全部崩塌,人也进了监狱,母亲连夜带着兄妹二人逃到了凤北。
母亲虽然没有说为什么,但王宇心中已经隐隐猜出来此的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