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炼气期一层(2.9/100)】
“系统竟将修为具现为数据,将境界如此清晰直观的呈现!”
李乘风面庞透着一丝讶然。
旋即收敛心神,继续修炼。
【检测到宿主正在修炼,获得修炼点数+0.1
+0.1
+0.1
……】
白昼与黑夜轮换。
离开景宁府的第二十七日。
夜色浓重,天鹅绒黑幕上横贯着一条璀璨银河,内里绣满了灿烂繁星。
以《太一真气决》日夜不息,苦修二十余天的李乘风难得走出车厢。
四野一片寂静,偶尔飘来三两声虫鸣。
朱逸群升起一堆篝火,打来一只野山鸡,正撅着大腚,于潺潺溪流旁拔毛,除内脏。
“万影皆因月,千生各为秋。”
李乘风有感而发。
“前辈,今夜无月,况且是初夏时节。”
朱逸群纠正道。
“你个肥头大耳的夯货,懂个屁。”
“这只肥膘流油的山鸡,入不得前辈法眼?”
“逸群,我的错,你纠正的很对。”
半个时辰后。
金黄酥脆的烤山鸡被一分为二,朱逸群狼吞虎咽,李乘风慢条斯理。
快速消灭完毕后,朱逸群咕嘟咕嘟狂饮半葫芦醇香奶液,旋即裹着羊毛毯,躺在篝火旁,便准备一觉到天亮。
摸出手帕,擦了擦掌指间的油腻,李乘风好奇道:“逸群,你咋突然转性了?如此惜字如金!”
话这么少的朱逸群,李乘风还是第一次见到,多少有些不习惯。
“前辈。”
“在呢。”
“我……想家了,呜呜。”
脑满肠肥,犹如一座小肉山的朱逸群,缩在毯子里,双手捂着脸庞,身躯一颤一颤,哭的像个娘们。
“跟了前辈十几年,您已进阶先天宗师后期。”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青丘妖妖那个小娘皮,也成了晚辈需要仰望的存在。”
“呜呜,我曾答应过爹娘……”
李乘风漠然道:“你不是孤儿吗?”
“……”
“呜呜,我曾答应过师父,一定会成就先天宗师,为他老人家,还有师兄师姐们,师弟师妹们报仇。”
“呜呜,师父,逸群对不起您,我太愚笨了,先天宗师,此生无望。”
“师父啊,您老在天之灵,可千万莫要怪我啊。”
“不是徒儿不想报仇,只恨空有一身膘,却无削首擒贼之力。”
“师父,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传道授业解惑之恩,重如山海,只待下辈子当牛做马……”
“唉~”
轻叹一口气。
不厌其烦的李乘风从储物袋内,摸出一瓶灵液,扔了过去。
哭哭啼啼声戛然而止。
朱逸群一个鲤鱼打挺,稳稳接住玉瓷瓶。
拔下塞子,瞅了几眼后,将瓷瓶放在鼻端,深深一嗅。
“啊,这味道,香到心坎坎里。”
“前辈,这是……”
朱逸群询问道。
“灵液。天地灵气液态化。”
“当年我成就先天宗师时,只用了一小口。”
“这么大一瓶,莫说是人,饶是一头猪,也足够了。”
李乘风表面云淡风轻,然心里肉疼至滴血。
一共十三瓶灵液,自己成就先天宗师时狂饮三瓶,给了青丘妖妖一瓶,
还有这二十余天修炼《太一真气决》所消耗掉的一瓶,
再加上朱逸群这一瓶。
只余七瓶。
痛!
太痛了!
“灵液?!”
朱逸群瞪大那双芝麻绿豆眼,神情间充满了震惊,还有浓浓的感动。
小心翼翼收好玉瓷瓶,朱逸群眸中闪动着泪光。
“前辈,您对我真是太好了,呜呜。”
“晚辈发誓,从今往后,愿为前辈上金山、下银海,前擒女、后猎雏,在所不辞。”
朱逸群信誓旦旦道。
“行了,屁股都被你拍肿了。”
李乘风翻了个白眼,道:“道玄山之行,注定不会平静,不论我,还是你,都需打起十二分精神。”
“待返回景宁府,你在吞服灵液,成就先天宗师。”
“总之,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
朱逸群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伸了个懒腰,李乘风打了个哈欠。
修炼二十余天,从未合眼,即使先天宗师,也有些扛不住。
当下登上马车,钻进车厢。
“今夜不修炼,你进来睡吧。”
朱逸群:“……”
“前辈这是要……**我?糟蹋我?”
沉吟了一会,朱逸群一副决然赴死的样子。
一边往车厢里钻,一边瓮声瓮气道:“前辈,这是晚辈的第一次,你轻点。”
“去你妈的,滚外面睡去!”
……
翌日。
熟睡一夜的李乘风钻出车厢,来到古道上。
深吸一口草木清新气,神清气爽。
转过身子,环视四周。
朱逸群犹在鼾声如雷。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草!马呢?”
半个时辰后。
朱逸群拉着马车,哼哧哼哧。
李乘风盘坐于车头,面色阴沉如水。
“可恶的窃贼,偷马偷到本宗师头上来了!”
“逸群啊。”
朱逸群喘着粗气道:“前辈请吩咐。”
李乘风漫不经心道:“关于昨夜丢马一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若有第三人知,我就将你扒皮抽筋,瞧你这一身流油的肥美五花肉,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朱逸群神情肃穆道:“前辈您放心,打死我,我也不说。”
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偷走马匹。
忒他娘丢人。
……
一个时辰后。
嘭的一声闷响。
朱逸群瘫倒在地,翻着眼白,双手作鸡爪,
身躯剧烈抽搐间,嘴里溢出大股大股白沫子。
“唉,苦了你了。”
李乘风淡然道:“起来吧,不让你拉车了,本宗师走着前往禹州。”
朱逸群立时一个鲤鱼打挺。
重又生龙活虎。
离开景宁府的第三十一日。
李乘风与朱逸群走出兖州边境。
进入禹州境内。
这一日。
薄雾萦绕于崇山峻岭。
狂风骤雨间,古道成了烂泥路。
李乘风与朱逸群,俱被淋成落汤鸡。
至于油纸伞,早被刮碎。
“前辈,快看那边!”
李乘风抹了一把脸庞上的雨水,顺着朱逸群手指的方向望去。
远远的,两座大山深处,矗立着一座模糊的古庙,仿佛一口死灰色的棺材。
天色已然黯淡,夜幕即将降临。
而雨,却下个没完没了。
“走。”
李乘风带着朱逸群,两人拐下古道,进入林间,踩着湿漉漉的厚厚腐叶,直奔古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