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教坊司求长生,妖精求放过

第六十九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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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是否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云州镜湖在万余年前,唤作青丘?”

李乘风颔首道:“记得。”

青丘妖妖苦涩道:“万余年前,娘亲离开青丘时,曾布下欺天阵法。”

“然在强大的阵法,也经不起岁月摧残。”

“一百多年前,阵法湮灭于时间长河,青丘大白于天下,被白莲教弟子发现,引来姜树露这尊先天宗师。”

“教主用三十年时间,打碎我娘亲布置在避世棺上的重重禁制。”

“不仅霸占了避世棺,还为我种下生死符,当作提线木偶。”

唉~

李乘风轻叹一口气,也不知怎么安慰。

“刚刚苏醒时,我还以为只过去了一二十年。”

青丘妖妖凄然一笑,“后来才得知,这座天下,竟已是万年后。”

“青丘一族,早已烟消云散,曾经熟悉的族人,再也寻不到。”

一梦万年。

人间沧海桑田。

莫说当年人,饶是当年海,也已干涸。当年石,也已腐烂。

万年前熟悉的一切,族人、飞禽、走兽、花草,等等事物,早被淹没在岁月长河的波涛中。

细细想来,残忍又哀伤。

“妖妖,如果能拿回避世棺,再将你放进去,你还能一直沉睡下去吗?”

青丘妖妖摇摇头,“只有避世棺远远不够,我之所以能沉睡万载,全凭天养珠。”

“而天养珠在我苏醒那一刻,就已灰飞烟灭。”

李乘风心海**漾圈圈涟漪。

这天养珠到底何物?只是含在口中,几乎让时间凝固。

万年前,青丘妖妖沉睡时,年仅九岁。

万年后苏醒,骨龄气血包括神魂,竟只长了一岁。

相比于避世棺、山河鼎这种神性法器,天养珠才是真正的至神至圣之物。

招了招手。

等青丘妖妖来到身前。

李乘风握住女人柔软手掌。

“妖妖,有想过未来吗?”

“想过。”

青丘妖妖沉声道:“我想去人界主大陆,我坚信爹爹与娘亲还活着。”

“我想找到他们,找到我的族人。”

李乘风摩挲女人细腻如凝脂的肌肤,

道:“青丘之狐的灵魂不会永远漂泊,终有一天,你将与父母,与族人相聚。”

“谢谢你,大人。”

……

翌日。

两匹枣红色骏马,拉着车辇一路疾驰。

为了早日赶到云州镜湖,李乘风、青丘妖妖、朱逸群三人轮换着当马夫。

晌午。

一行三人来到安宁县。

用过午膳后,李乘风舍弃车辇,再以重金买下一匹汗血宝马。

一人一匹。

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日薄西山后,

夜幕很快降临。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索性露宿荒野,天为被来地作床。

虽是凛冬寒夜,然三人俱是后天极境巅峰武夫,硬抗一宿,完全不在话下。

围着篝火,吃了些干粮后,青丘妖妖早早睡下。

朱逸群守着篝火,不时拿树枝挑一挑,让火燃烧的更旺。

至于李乘风,远远矗立在夜色中,**放声。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吾乃真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

大时兴云吐雾,小时隐介藏形。

升时飞腾于宇宙之间,隐时潜伏于波涛之内。”

“啊~”

蓦地,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

亢奋声戛然而止。

篝火旁,朱逸群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小娘皮,你他娘叫你先人魂呢?!”

朱逸群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裤裆,怒气冲冲盯着青丘妖妖。

此刻,

青丘妖妖宛若疯魔。

身子不断在地上翻滚着,尖锐指甲,只稍几下,便将那张白皙脸庞抓挠出道道血痕。

指甲盖里,满是碎皮。

“前辈,快来呀,这小娘皮中邪了!”

李乘风身形如风,快速掠过马匹,冲到篝火旁。

“我来压制,你速束缚!”

将绳子扔给朱逸群,李乘风首先抓住青丘妖妖两条手腕。

“大人,求求你,放手吧。”

“好痒,真的好痒,有蚂蚁在撕咬我的骨头。”

“大人,就让妖妖挠一下。”

几分钟后。

李乘风与朱逸群并排而坐,俱是气喘如牛。

青丘妖妖被两人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布球,防止咬舌。

看着犹在剧烈挣扎,身子与地面摩擦,以求止痒的女人。

李乘风眸光阴沉。

怪不得容丽雪自杀了。

这生死符未免也太可怕了。

难以想象,青丘妖妖是如何熬过第一次发作的。

“阿弥他娘个陀佛,这小娘皮是吃大力丸长大的吗?我这三百来斤的体格,都差点被掀飞。”

“逸群。”

“前辈您吩咐。”

看着痛苦到面庞扭曲的青丘妖妖,

李乘风面无表情道:“你不炼丹师吗,有能缓解生死符的丹药吗?”

朱逸群摇摇头,眼底划过一道精光。

不一会,却听嘭的一声闷响,青丘妖妖发出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正在苦思的李乘风抬头看去。

却见青丘妖妖一动不动。

旁边,朱逸群手里抓着一块石头。

“前辈您放心,只是打晕了,不是打死了。”

李乘风冲朱逸群伸出一根大拇指。

缓缓吐出二字。

“厉害!”

为了防止青丘妖妖被痒醒,李乘风又喂了两大包蒙汗药。

……

离开朝安县的第十七天。

广陵道。

栖霞府。

悦来客栈。

厢房里,李乘风与朱逸群并肩而立,四只眼睛默默盯着木**的青丘妖妖。

“前辈,这都睡了半个月了,不会死了吧?!”

李乘风上前两步,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活着。”

朱逸群长舒一口气。

“前辈,您对这位红颜知己真好,伺候了半个月的吃喝拉撒。”

李乘风面无表情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行了,去用早膳吧,一个时辰后出发。”

……

旭日东升。

朱逸群在前,大口咬着猪肉大葱馅包子。

李乘风则是抱着沉睡不醒的青丘妖妖落在后面。

披星戴月赶了半个月,三人此时身处广陵地界。

再往南,便是兖州。

过了兖州,才到云州。

广陵至云州,有直达水路。

速度比骑马会快上七八日。

昨儿李乘风已将三匹骏马卖掉。

半个时辰后。

李乘风与朱逸群登上一艘花船。

将青丘妖妖安顿好后,李乘风来到甲板。

此刻,花船早已离开渡头,顺着白马江飞驰而下。

阳光洒在江面,波光粼粼。

两岸高山对峙,悬崖峭壁。

寒风吹乱青衫与乌发,

李乘风不由诗兴大发。

“怒发冲冠……”

“前辈,快看那儿!”

朱逸群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