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媛几人的检测报告出来,身体里残留着相当数量的芬太尼,考虑到几人尚未成年,警方建议家长领回去先在家进行戒断。
至于宋媛指认林稚烧她头发,也没人再提。
一个是证据不足,二是唯一的证词还是当用了大量止痛剂之后陈述。
宋媛妈妈一开始过来找林家咒骂哭闹,说要告到他们倾家**产,现在心里有点数了,又来求何娟找关系寻靠谱的医师。
一家人很是疲惫,林稚的伤口迟迟不见好。
何娟心惊胆战带女儿去做检查,除了有点贫血,其他都好。
林家父母商量之后,把林稚送到乡下疗养,一去就是很久。
一直到入冬才回来。
许久没外出活动,何娟只敢带女儿到家附近的剧院看戏。入冬了,天气很冷的,她看完戏回来,手上捏着票根迟迟不肯进屋。
林妈妈许她在门口玩一会儿,不许跑远。
林稚就在光秃秃的合欢树前,默默望。
她看的白夜行。
看两个人费尽半生终于爬向深渊。
如果没有爱。
如果没有爱……也不至于苦苦挣扎。
她裹成厚厚的茧,向那栋建筑投去小心翼翼的目光。人是冬夜里的一粒雪,化了似的。忽然大门豁然打开,车易连人带东西被踹出房门。
狼狈在地上爬一爬,起来看到林稚,十分尴尬。
“我们上周打场球,他约我今天来玩游戏。”
男人有些沮丧:“我还以为嘉言已经不讨厌我了。”
“还跟干妈说我们相处得不错。”
林稚抬头望一眼男生二楼的房间。
季嘉言脱衣服脱到一半,狠狠瞪她。手指往脖子上咔嚓一比,仿佛在说:敢和车易说话,老子扒了你皮。
她死掉的眼睛亮起来。
跑过车易,像只濒死的飞蛾往里冲。
某人房门开着,看到她眼睛一红。
恶声恶气道:“你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嘉言哥哥。”
“你不是喜欢去乡下疗养,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她脱掉羽绒服,跳上去抱他。
季嘉言甩不开,又让女孩抱着脑袋狠狠亲了几口,整个人火冒三丈,揪着林稚小脸就是质问:“谁准你亲我了?”
“我的。”她脆生生哭,搂着他脖子摇来晃去,“我的,我的,我的!”
“啊?疯什么。”
“我的嘉言哥哥。”
女孩在他胸膛蹭一蹭,铁饼砸脚般地哭起来:“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我们说好要一起的,说好要一起的!”
她嘟嘟囔囔念。
抓心挠肝地哭。
季嘉言推不开,索性掀人刘海:“我看你是不是又长痘痘了?”
林稚猛地按下头发,生气道:“只长了一颗,我妈说青春才有痘,你不许嘲笑我。”
他哼一声。
鼻息有点重。
“谁笑你了,笨,这是关爱。”
“你就不能把‘关’字去掉!”
她吼。
季嘉言有点蒙,揪她脸:“你几天没过来帮忙洗碗了,还很得意是不是?”
“说爱我!”
她继续吼。
季嘉言扔开死小孩,眉拧着。
不懂她发什么疯。
她爬过去疯狂捏他脸:“你是不是要等我死了才说,你知不知道我……”
男生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
“谁敢?”
她噎住,看他凝着暴风的淡金瞳,小声道:“你舍不得我死是不是?你最喜欢我了,我就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超级超级超级喜欢我的,对不对?”
对不对三个字。
音很轻。
小心翼翼得有点可怜。
某人看她瑟缩的样子,把死小孩往怀里塞一塞。
闷闷“嗯”了一声,怕她空****的脑子无法理解,又很别扭地补了个。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