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小姑娘一頭的炸毛。
兩人不再見麵後,她都不太打整頭毛的,就任其自然生長。現在慌慌張張起床,叼著牙刷就開始用夾板拉頭發,差點沒把自己給燙著。
厚的保暖內衣也是不肯穿的。
生怕看起來胖了。
隻套了薄薄的打底,穿上製服和羽絨外套,站到家門口了又折回來照鏡子。
好煩。
劉海還是有點翹。
何娟把早飯往女兒手裏一塞,恨鐵不成鋼。
她嬉皮笑臉捏捏老媽的手,邁著小碎步往季家去。
季嘉言出來,穿件深黑的棒球服外套,冷風一吹,後知後覺縮起脖子。
過來搶她圍巾。
林稚眯著眼睛看。
對方戴上捂一會兒,不耐煩分一截圈她:“看什麽看,要不是為了你,這麽冷的天我會去上學?”
……
“你多穿一點嘛。”
他呼口氣,梗著脖子往前。
林稚隻能拽著圍巾跟在後麵小跑,校車來得有點晚,司機抱怨積雪太深,學校應該把早課推遲一些。車上的人一半都睡著,還有些在吃早飯。
她知道他肯定沒吃的。
坐到窗邊,翻開書包“鐺鐺鐺——”喊一聲,舉著烤熱的土司往人嘴裏送。季嘉言翹一翹嘴角,扯她翹起的頭毛:“又化妝了?”
說完,吃一口,又吃一大口。
顯然對裏麵厚厚的花生醬十分滿意。
但對她濃妝豔抹不滿意。
林稚癟下嘴。
往他嘴裏狠塞一下,又心疼似的拿出紙巾幫著擦:“嘉言哥哥,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天生好看的嘛,人家也想漂亮一點。”
他掐她一下,魯莽抱住,當暖手袋一樣貼得死緊。
外麵還在下雪。
很大的雪,鵝毛似的天上來,就像九天之上的鳳鳥集體換毛。
林稚想起那年冬天一起去登山的事,並不流通的空氣中似有梅香浮動,她垂著眼,摸男生凍白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