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有意见?”
“大人,真要这么做了,南州数十万百姓可都……”
“呵呵,没想到你田郡丞竟然是个爱民如子的清官!”
“卑职惶恐!”
“你也不必惶恐!你若是真不想做这件事,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当作不知道就好。”
“卑职愿意做,且一定将它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才对嘛!你真要是不愿意做,我还真不好让邢大人下手杀你!”
“卑职这就去做,一定会做得万无一失。”
“放心吧!只要这件事做好了,我保证你能坐上我这个位置。”
“多谢大人提携!”
“好了!趁着现在雨大,赶紧去做吧!”
“卑职告辞!”
“邢大人,来来来,咱们继续吃酒!”
“方大人,好手段!”
“还要邢大人多多支持!”
“方大人客气了,咱们还不都是为了宫里的那位嘛!”
……
十一月的南州,天气也开始冷了。
但还有许多人穿着单衣。
甚至更多的人是衣不蔽体。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往更北的地方走去。
往北可能会被冻伤,或者冻死。
往南则一定会被饿死,或病死。
因为前两个月的南州,遭遇了一场水灾。
水灾过后,瘟疫四起,死了不少人。
很多人为了活命,不得不舍弃故土,前往他乡。
然而,他们想要离开南州,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且不说路途遥远,人生地不熟。
单单是大道上拦路的官兵,他们都闯不过去。
“回去,都给我回去!”
“再不回去,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说话间,官兵拿着长枪驱赶着百姓。
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依然不肯离去。
“军爷,你们就行行好吧!”
“放我们过去,给我们一条活路。”
“我们要是不去,等再过几天,饿都要饿死了。”
有人开口恳求,有人怒声喝骂。
“不让我们活,你们也别想好过。”
“就是,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反了,好歹有点盼头。”
“反了?是谁说要反了的!给老子站出来,看看你怎么个反法?”
穿着明晃晃铠甲的校尉走到众人面前。
凶狠的眼神,好似饿狼一般,盯着众人。
“怎么?有胆说,没胆承认了?”
“是我说的,那又怎样?”
一名年轻人站出来,与其对视。
“在南州城,连口糟糠都吃不上,还不让我们离开,难不成要把我们活活饿死不成?”
凶狠的校尉微微一笑,“不错!是个有种的!”
话音未落,他已然拔刀出鞘。
刀光闪过,年轻人人头落地。
热血冲天而起,洒落大地。
无数无家可归的人,还有把守的官兵都看得一愣。
紧接着,心中升起深深的恐惧。
校尉甩掉刀身上的鲜血,厉声喝道:“都给我滚回去!谁要是敢再上前一步,下场就和他一样。”
凶狠的表情,配合无头尸体的鲜血。
一时间,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校尉很满意着这样的效果,吩咐官兵:
“你们给我把守好了,不要轻易放一个人离去。否则,军法处置!”
“是!”
数百名身着铠甲手持刀枪的官兵齐声答应。
官道上的众人,看着明晃晃的铠甲和刀剑,无奈地往回走去。
只是没走出多远,又停了下来。
家里早已被水灾给淹没了,回去也是一个死。
横竖都是死,索性不如死的舒服点。
苏长安眼睁睁地看着山下发生的一切,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而且,就算阻止了。
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轻轻叹了口气,跑下山来,跑到官道上。
三天前,他在阳州城就听说了南州城的事。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南州竟然真的沦落至此。
只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神都那里怎么会没有半点反应?
还是说另有隐情?
他一边思索,一边往南州城而去。
南州城并不大,甚至还没有武帝城大。
但它却是大玄皇朝最南边的州城。
若是再往南,就是驻扎着八万大军的镇南关。
镇南关再往南,就是南疆的十万大山。
十万大山里藏有不少宝物。
所以,南州城的商旅并不算少。
然而,两个多月前的一场水灾,让南州城的商旅骤然减少。
官道上的商旅,几乎没了踪迹。
走了没多久,就见到了一群人围着一个棚子。
靠近了,才发现是个粥棚。
只是棚下的锅里,没有半点米粥。
有的只是糟糠。
就算如此,糟糠还是稀稀疏疏的。
几乎都能数得清。
再看四周面黄肌瘦露着肋骨的人。
苏长安沉默着离开,继续往南州城走去。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就走到了南州城。
苏长安四下打量了一番。
城中虽然还有人在做生意,但却十分冷清。
但也有一些地方,依然十分热闹。
比如怡红院,依旧是车水马龙。
苏长安找了家酒楼,点了饭菜。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
强大的精神感知力下,方圆数十丈的话语,没有一句能逃过他的耳朵。
不多时,他就听到了一件有意思的对话。
细细听了好一阵,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待他吃完饭,夜晚已是降临。
苏长安付过饭钱,离开酒楼,径直朝城中的府衙而去。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是去接任务的。
而是要去做一回梁上君子。
如今,他已是90级,有着一品境界的实力。
飞檐走壁,穿墙入户,自然是不在话下。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来到府衙的房顶上。
房顶上,早已有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趴在那里。
一个背着双戟,一个手握双刀。
苏长安身影飘然落下。
“什么人?”
“自己人!”
“你也是来杀狗官的?”
“不错!”
“好兄弟!等下咱们齐心合力,一起杀了狗官。”
“没问题!”
“那个,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踩我戟把上了,我掏不出来。”
苏长安微笑而不失礼貌的一笑,往一旁走了两步。
好在三人的沉默中,房顶下突然想起了声音。
“好了!仔细听!下面那狗官在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