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声音传入夜空，也传入苏长安耳中。
“多谢大师！”
苏长安道了声谢，冲着大刺猬笑了笑，迈步走进山洞。
王斌也跟了过去。
狐大仙想了下，也跟了过去。
山洞内，一个年轻的白衣僧人坐在烛火前。
他笑吟吟地看着苏长安的到来。
“贫僧净慧，见过施主！”
“苏长安（王斌），见过大师！”
苏长安和王斌行礼完毕，坐了下去。
狐大仙也躬身行了一礼。
净慧看着它点点头，“你去和它们玩吧！”
狐大仙开心地离去。
许多日子不见，它自然想要和小伙伴分享自己的见闻。
净慧倒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两位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他面容英俊，五官俊朗，说话时声音平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苏长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王斌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发现只是普通的热水。
净慧闻言，问道：“好在何处？”
苏长安放下茶杯，朗声说道：“好在它是大师倒的茶水。”
净慧摇摇头，“并非如此！施主心情好，便见所有事物都好。”
“当然……不是！”
苏长安不认同的说道：“这茶是大师真诚地想请我们喝，所以它是好茶。”
净慧微微一笑，“施主倒是很有慧根！”
“净土佛国的度厄大师也曾这样说我。”
苏长安笑着说道：“可惜我六根不净，注定无法遁入空门。”
净慧看了他一眼，很是认同地点点头，“他说的没错，你说的也没错！”
说完，他又倒了杯茶水。
苏长安没有去喝，而是叹声：“这杯茶就不好了。”
“为何？”
“因为大师动了要赶人走的念头。”
净慧很是意外地看着他，“你如何知道？”
苏长安没有回答，反而继续说道：“在北境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会用黑天魔功的少年。前段时日，我又恰好遇到小狐狸。”
“如此说来，我与大师也算是有缘分。大师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净慧沉默良久，问道：“杨大牛如何？”
“他很好，那条蛟龙也被斩杀了。”苏长安解释道：“是被我杀的。”
“阿弥陀佛！”
净慧念了声佛号，“如此贫僧也算聊了一桩心事。”
“大师既然能点化它们，当初为何不肯出手帮助杨大牛他们？”
苏长安在听到小狐狸的讲述后，心中就有了这样的疑惑。
净慧的目光落到王斌身上，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孩子当初要是没死的话，应该跟他差不多大了。”
烂陀寺的和尚竟然有孩子？
这背后一定有着曲折的故事。
只是，这跟救不救杨大牛有什么关系？
苏长安两眼盯着他，没有说话。
“自从孩子离世后，我就发誓，不再出手救人。”净慧的声音依然平淡，“之所以传黑天魔功给那孩子，是希望他能自己救自己。”
听起来有些矛盾，但细究起来，想来眼前的僧人还是未曾抛弃那份慈悲之心。
苏长安赞道：“大师慈悲！”
“哪有什么慈悲，不过是让自己心安一些罢了！”
净慧看着苏长安又说道：“施主既然斩了那头蛟龙，也会承担其因果。贫僧劝你做好准备！”
想到那头蛟龙竟然有龙珠、龙骨那等宝物，其中必定另有故事。
“多谢大师指点！”苏长安自信一笑，“他们不来则罢，来了必定让其有来无回。”
净慧微微点头，“施主诸多因果缠身，这点自然是不怕的。”
诸多因果缠身？这是什么意思？
苏长安随即想到要帮助夏道韫夺取帝位，肯定少不了因果。
不过，这些倒也不足为惧！
只要再过上一年两载的，天下何人是敌手！
反而不如趁此机会……
“敢问大师，您对天上了解多少？”
净慧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愣，“看来我还是小瞧施主了！”
苏长安想了下，说道：“当今天下，真是为天上仙人所制吗？”
净慧思索了下，“天上哪有什么仙人，不过是强大了一点的人罢了！”
“大师何出此言？”
“他们不过是早生了些年，而后领悟天地大道，窃据部分天地权柄而已。”
“佛陀呢？”
“佛陀也是一样，不过是早早悟了大道的人而已。”
“既然成为天上人，又为何要控制天下人？”
“或许是为了阻止天下有人将他们推翻，也或许是他们单纯觉得好玩。”
“夫子呢？”
“夫子确实是难得的人物，为天下人谋万世。”
“多谢大师赐教！”
苏长安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这些知识，看似不起眼，却极大地开阔了他的眼界。
净慧双掌合十，回了一礼，“不过是粗浅的知识，施主早晚会知晓的。”
话虽如此，但若不是碰到净慧，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至少，当初宁渊是没有讲过这些。
苏长安沉吟片刻，还是问道：“大师可是要去烂陀寺？”
“你可是要阻拦贫僧？”
净慧双眸明亮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可惜，现在的你是阻止不了贫僧的。”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实力阻拦大师。”
苏长安盯着净慧，“我只是想问大师去烂陀寺意欲何为？”
净慧收敛起笑容，十分平静地说道：“我只是去还因果。”
“此战之后，烂陀寺可还能保持几分实力？”
“他们若是不阻拦，让贫僧顺利见到师父，不会有半点损伤。”
苏长安躬身行礼，“如此，晚辈告辞！”
净慧双手合十，“恕不远送！”
苏长安带着还有些目瞪口呆的王斌离去。
走到山洞门口时，看到玩得正开心的小狐狸，“狐大仙，你要跟我们一起走？还是留下来？”
小狐狸看了两眼二人，转过头来，冲着三头小妖魔说道：“我跟着他们先去吃鸡了！等吃完了，我再回来找你们玩！”
黄鼠狼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大刺猬和大老鼠则依依不舍地送小狐狸到很远。
直到看不见洞口，小狐狸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