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您这不应该问我吧。”
萧错已经不想背锅了。
况且这次的锅太大，他想背也不配了。
白千山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愣在原地，脑袋中不断头脑风暴。
最后，他选择了一种最卑劣的手段。
“老萧，你……有钱吗？”
“干什么？”
萧错后退了几步。
白千山赶忙起身，极为温柔的扶着他坐下。
态度放得很低，身为一朝之相，却亲自给萧错倒了杯茶奉上。
“我也不是非要让你掏钱补，关键是这么大的窟窿，咱们总归是要……”
话还没说完，白千山就被打断了。
“不可能！不行您就杀了我，反正我补不起。”
萧错已经是一条难以翻腾的咸鱼了，也没什么翻腾的欲望。
在刚才秦云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与他之后，萧错就知道自己估计活不起了。
大不了就这一条烂命，死了也能拖着白千山。
扳倒估计不可能，但起码能让这老东西受点罪。
“你这……哎呀，太极端了，不能这样，先喝杯茶消消气。”
白千山心中一阵厌恶。
此刻却不得不先安抚萧错。
他能明显感觉到，萧错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对了。
再这样下去，就是给自己制造一个随时有可能爆发的疯子。
“您说怎么办吧，让我办事的是您，我都听您的。”
萧错坐在凳子上，滋溜一声将茶喝光。
光棍起来了，现在的他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
“要我说啊，这事想不被人发现，还是咱们先垫一部分，下个月找点盈余还上，不会被人发现，效果还很好。”
白千山实在是不想让萧错的精神出问题。
这家伙要是此般态度，万一闹出什么事，自己就肯定要受到牵连。
“我没钱，秦云我也斗不过，您再想想办法吧。”
朝廷内的大家，都是很真实的。
可以做朋友。
但限制条件是在不谈钱的基础上。
“这样吧，咱们也收购一批生丝，下个月我找工部的熟人，多织一些布，找机会把价格重新抬上来，咱们再卖出去的同时，把国库的空档补上。”
“那价格起码涨到原先的八成以上才行。”
萧错很专业，简单掐指算了算，给出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量一出，两人对视一眼，全都沉默了。
八成……
能涨上去吗？
“试试吧？”
白千山对着他低声开口，征求意见。
“那就试试……不过您要小心秦云，这小子最近几天一直都没动，我不知道他手上究竟有多少生丝和布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大量出货，影响市场。”
秦云一旦手上有库存，大量低价卖货，硬是不让价格升上去。
下个月户部的账，就捂不住了。
“这才几天，之前他卖出去那么多，应该没什么存货吧。”
白千山心中发虚，但还是在想当然的为自己加油打气。
“希望吧。”
萧错叹了口气，对于已经开始认命的他而言，最后一搏的重要性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这对白千山很重要。
看萧错要走，白千山赶紧拦住他，开始画饼。
“老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等此次事情结束，斗倒了秦云，一年内我帮你往上走几步！”
像是萧错这种官员，平时要不是做出了大成绩，一般都没太多机会往前多走。
但白千山却许诺了升任高位。
意思就很明显了。
他想用官位补偿萧错，作为回报，萧错不能说这次的烂事。
“我……”
萧错原本还有些昏沉的目光，终于出现了几分波动。
权，钱。
这也是他追求了半辈子的东西。
“明白了。”
“好，这几日你先撑着，千万别把账捅出去，马上就到下个月了，下个月咱们一起把窟窿补上。”
商议完所有事情，萧错也脑袋很痛的从白府离去。
秦云这边。
在京城中没有人低价卖布后，很多从外面县城中闻讯赶来的富商就扑了个空。
他们坐在原先的摊位旁边，还想着买布占便宜的好事。
“听说这里的布很便宜我才来的，还向倒卖赚钱呢，人去哪了？”
“不会是亏钱赚吆喝，现在撑不住了吧！”
“什么啊，这可是国库内的物资数量调整，卖货的人背后是朝廷。”
“人呢？！”
众人已经在这里蹲了一天。
沈三金也眼馋了一天。
“小侯爷，咱们出手吧！我等不及了啊！”
说来也怪，虽然有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买布，可秦云却一直稳坐钓鱼台。
就算是他们后面仓库里的布匹已经堆积如山，他却一直按着沈三金不让动。
“急什么？”
秦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训了一句。
“我肯定急啊，外面站的这群不是人，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沈三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理解赶不上秦云。
可秦云今天自从过来后，就一直在跟苏轻柔卿卿我我。
理都不理自己，也不说为何这样做。
“你傻啊，现在给了他们，后面价格怎么抬？”
最后，被他烦到的秦云，还是告诉了他自己要做什么。
“现在就抬价格？那岂不是又能让户部的人把银两赚到手？”
朝廷自己也有工坊，归工部掌管。
那边的布匹价格和成本都比较低。
只要涨价了，他们就有机会赚钱。
“不卖，我要复仇！”
秦云恨恨的嘟囔了一句，沈三金却听不懂意思。
一旁冰雪聪明的苏轻柔却懂了。
“你在等户部出手吗？”
“是的，敌不动，我不动。”
秦云缓缓点头。
就这样，他们几人每天都准时准点的早早来到布庄。
吃喝玩乐一天，晚上回去。
时间也很快来到了第五天。
这天清晨，秦云到店的时候，沈三金已经麻木了。
只是例行公事的跟秦云报道：
“今日布匹市场价，已经涨到原先的八成三了，我看原先关门的几家布庄，都已经收拢人手，准备开门了。”
说完后，沈三金自己倒了杯茶，拿起本闲书躺在了摇椅上开始看。
可今日的秦云在听到这个价格后，却并未继续蹲守。
“开始卖，大批出货！”
“哦？！”
沈三金的眼睛瞬间亮起。
“少爷，我去宣传！”
跟秦云一起来的田苟，也激动地急忙拿起木板冲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