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将军,我在办案。”
郑疤冷冷的说道。
今天齐破军上门求饶,就已经坐实了生丝偷税的案子和他有关。
心中一痛,郑疤绷着脸看着这位曾经的老上司,一时间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砰。
齐破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郑疤的胳膊,死命拽着他道:
“老郑,你还不明白吗,淮南王是皇亲国戚,怎么样都不会死,但我会啊!”
郑疤沉默着,没有吭声。
秦云蹲在远处的门廊旁。
悄摸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在这里待着的几日里,他知道了齐破军和郑疤的关系。
今天看见齐破军亲自过来求情,顿时就感觉到了几分不妙。
郑疤可不能就这样把人放了。
不然人家腾出手来,不搞放过他们的暗卫,也要找西北侯府报仇的。
那样秦云就里外不是人了。
“……抱歉。”
沉默片刻,郑疤招了招手。
暗卫府中,沈香带着人走了出来。
“齐将军,请您跟我们过来吧。”
齐破军无力的松开手,跟着沈香等人进入了暗卫府。
账目算出,他被抓也是早晚的事情。
不如早些进来,说不定还有些缓和的机会。
拿上账本,郑疤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齐破军,轻叹一声,缓缓离去。
皇宫的宫墙内一片安静。
只有零零散散的小太监来回缓步走着。
郑疤身为暗卫的左指挥使,此处对他已经是出行自由。
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别苑中,郑疤低头躬身,对门口的太监道:
“劳烦禀报陛下,郑疤求见。”
“郑统领,您稍等。”
小太监缓步走入,站在了远处的门廊处,低声朝里面说了几句。
便招手对院外的郑疤示意。
“微臣参见陛下。”
郑疤走到堂前,跪在地上行礼。
房间内,坐着一个身穿常服,国字脸,长相极为普通的中年男人,模样大约四五十岁。
他是大周的景帝,也是这个王朝实际的掌控者。
景帝看见郑疤,疑惑道:
“怎么了。”
“最近微臣调查了一起案子,和淮南王相关。”
“就是前几日你和朕说的偷税案吗。”
景帝微微皱眉,抬手让身边服侍自己看书的太监和宫女全都下去。
皇家的丑事,要是被外人听到或提起,都是可以杀头的罪。
“讲讲吧。”
人都远去后,景帝才略显无奈的开口。
“淮南王隐瞒田产不报,偷漏税赋,接近一半。”
“这么多?”
景帝声音平淡中带了几分愤怒。
皇室的问题,他其实也知道不少。
可问题是这些宗亲,都是没法控制的。
就连追查,大周上下也没多少人敢碰这种案子。
久而久之的,就造成了皇室中人滥用特权,胡作非为的情况。
“你的证据都收集齐了吗?”
“确定了他们给京城交上来的总账有问题,接下来顺着账目查下去就全都是证据了。”
郑疤既然敢来,就是有着绝对把握的。
这些日子,除了秦云带人弄出来的账本之外,他自己也调查到了不少事。
走上前,郑疤将准备好的调查文书交到了景帝手上。
哗啦哗啦。
景帝一页页的翻动着调查的呈报,眉头紧锁。
半刻钟后才终于将所有东西看完。
“这种罪状,该怎么判罚?”
“按律当剥夺藩王之俸,发配边疆。”
郑疤认真的回应起来。
景帝一听,却有些害怕。
“皇室的人估计不愿意,这招在他们看来更像是杀鸡儆猴。”
今天能处理一个,后天就能处理一双。
谁也保不齐,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肯定会强烈抵制。
郑疤是给他找了个大麻烦。
可这件事若是不解决,朝廷中的毒瘤便无法根除。
景帝有些犯难。
似乎早就知道这位陛下会这样,郑疤也没着急,继续从怀中拿出第二份文书。
“西北侯发来了一封密函,这两日他去军营找了眼线调查,已经查到了淮南王手上生丝布匹运往海外的证据。”
“西北侯?和他有何干系。”
“他的独子秦云在帮助暗卫破案,近日受到了不少报复,也导致西北侯有些生气。”
听到这里,景帝已经明白郑疤的意思了。
“这场案子,你们两个共同审理吧,去联系他。”
“是,陛下!”
郑疤心中一松。
西北侯专门来援,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强大的支撑。
毕竟是镇守一方的武将,大周风雨飘摇,强敌环伺。
谁也不敢对西北侯这群人多说什么,国土都还需要他们来守护呢。
“等一下,淮南王这个案子……轻判。”
看见郑疤要行礼告退,景帝拦住他,告诫起来。
这位平庸且没什么胆识的陛下,说出的话让郑疤脸上闪过一丝愤懑。
花了这么大的力气,一州之民的税赋都凭空消失了快一半。
终于定罪,没想到还要轻判。
“知道了,陛下。”
郑疤冷着脸,离开皇宫回到了暗卫府。
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沈香和秦云几人后。
他便准备开始召人回京了。
“我写一封文书,过两天就开始审查,你们先休息两日吧,最近辛苦了。”
秦云对这些事情倒是没什么反应。
只是惊讶于秦镇国的行动力。
没想到几天时间,秦镇国就亲自出手捅了淮南王一刀。
要不是他查到的海外走私证据,说不定还不能将这一切解决。
“那我也回去了。”
摆摆手,背过身的秦云便准备离开。
郑疤叫住了他道:
“秦云,让白术跟着你吧,最近也不太安全。”
“行。”
秦云对白术的强悍战斗力很向往。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原本以为有什么武林高手之类的存在。
可实际上,他们的打架也都是拼的谁更快,力气更大,动作更简洁,没什么华丽的招式。
白术就是这样。
回到家中,秦云便看到了秦镇国。
他正在喜滋滋的数着面前的一叠银票。
“好儿子,你回来了!”
“爹,这钱是哪来的?”
秦云看着这么厚实的一摞钱,顿时两眼放光。
“你那个布庄给的分红,最近不是卖出去不少吗,又拿回来了五万两银票,你拿着这些,去一趟兴国公府吧。”
五万两,正好可以先还给苏植。
此前他帮秦云下了不少本。
仔细一想,秦云也发现自己好像有小半月都没见过苏轻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