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脸上挂着一丝嘲讽，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恩师？呵呵，宰相大人怕是被尚书令客气的样子所蒙蔽了，您可是他的生死仇人啊。”四皇子冷笑道。
“您当初不是也为了除掉尚书令，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吗？”
四皇子在心中，对赵通更多是敬畏，一个寒门学子，能问鼎巅峰，足以见得，此人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智，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
四皇子越逼越近，衣袖中的匕首已经露出了寒芒。
“不，通儿不会这样做的，你定然是受了太子的指使，”司马毅一生都是荣耀，享受了极致的权力，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们皇室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圣上也是，登基以来，从未放弃过对老臣的打压！”
“不对，太子？”司马毅毕竟混到了宰相的位置，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
“赵通是想把我的死嫁祸给太子，掀起朝堂风波？！”司马毅忽然疯狂的大喊道。
四皇子笑了笑：“宰相大人还不算太笨。”
“不过，尚书令还说了一句话，不能让宰相大人死的太容易。”四皇子的笑容仿佛来自地狱里的恶魔，他这这句话一出口，宰相府邸的管家带着一众冷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而赵通，则是透过门帘，看着这一切。
把四皇子扯入其中，才能更好的控制四皇子。
即便没有四皇子的参与，他也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司马毅。
他就这样看着，看着司马毅跪在地上求饶、痛哭、忏悔。
却又绝望的样子。
“她走了也有六年了，这六年当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再扰乱我的心智，司马毅啊司马毅，这一切都是你逼得啊...我当初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书生，想要好好为朝廷做事，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造成的......不知当初你让我亲手砍死政敌满门的时候，是否想过自己的下场，你让她毒杀我的时候，是否动过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不会，因为你知道，除了权力，一切都可以放弃，这是你亲手教给我的，你可真实我的好恩师呐。”
当然，这些话司马毅是听你不见的。
而客厅内，已然是另一幅镜像了。
一朝宰相，被死死的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赵党的二号人物...这个地位是李修给取得，可对于司马毅来说，则是天大的讽刺。
四皇子眼中忽然冒出了仇恨的怒火，一刀刺穿了司马毅的手臂，恶狠狠的道：“你还记得司马忠吗？你的好儿子，你知道他当初在国子监是如何诋毁我的吗？”
听到司马忠这三个字，司马毅心空剧烈的绞痛着，这可是司马家的独苗啊！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儿子！可是后来，却溺死在了河水中，一天一夜没人发现。
“你，是你，是你杀了忠儿！啊！老夫要和你拼了！”司马毅拼命的挣扎着
四皇子看着被按在墙上的司马毅，眼中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了，“你的儿子当初纠结一帮国子监学生，将我踩在脚下！”
“我身为皇子，却没有任何人肯帮我说话，难道连自己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在客厅当中，四皇子面孔狰狞。
司马毅声嘶力竭，可诺大的宰相府邸，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
而这恐怖的惨叫声，也传不出去这规模庞大的府邸。
帘幕后，赵通的脸庞在烛光中忽明忽暗，宛若上帝一般，控制着一切。
客厅内，司马毅被捅了十刀，浑身鲜血淋漓，惨叫声也虚弱了许多。
“四皇子，你...只要肯放了老夫，你要什么老夫都答应你。”
“你不是喊着要给你儿子报仇吗？”
“人...人死不能复生，老夫已经看透了。”
四皇子嘲讽一笑，道：“看透了，这三个字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啊！”
没等回答，四皇子掐住了司马毅的脖子，又是一刀，“你知道有时候，我又多羡慕当初的司马忠吗？他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有一大堆人跟随在身后，我身为皇子，却得不到父皇的宠爱，反而没有司马忠活得畅快，事事都要隐忍，忍受屈辱，忍受父皇的冷漠，母妃的利用，寻常百姓都羡慕我这个皇子的身份，羡慕皇族中人锦衣玉食，可有谁真正为我考虑过。”
“凭什么当初还要被你儿子踩在脚下！”
司马毅口中鲜血溢出，双眼越发浑浊。
一个人的仇恨竟然可以挤压这么久，若是太子一辈子都是一个昏聩的人，四皇子有极大的可能登上皇位。
当然，他一定是在赵通的控制范围内，。
“四皇子，是老夫错了，老夫教子无方，可否给老夫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司马毅强忍着剧痛，艰难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四皇子轻笑道：“不用了，想你死的，不仅是我，还有尚书令，太子，甚至是病榻之上的皇帝，你现在唯一有用的，就是你这条命，尚书令要借你的命，掀起一场针对太子的复仇，你那些门生故吏，只会认为你的死和太子有关。”
发现完这些年心中挤压的情绪，不等司马毅再开口，四皇子手中刀直接刺穿了宰相的胸口，滚烫的鲜血顺着刀刃溢出，整个客厅瞬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赵通！我要见赵通！”
司马毅进行了最后的挣扎，直到一双眼睛彻底闭上的那一刻，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身前。
赵通一脸冷漠的看着司马毅的尸体，挥了挥手，一行黑衣人四处泼洒灯油。
一旁的宰相管家邀功道：“尚书令，小的此事做的可还行？”
“可以，但还差了点意思。”
管家眼中一抹寒光掠过，还没来得及反应，瞳孔剧烈的收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已人头落地。
同一时刻，当赵通看向了一旁浑身沾染鲜血的四皇子时，眼中浮现出一抹瘆人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