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我,我能逆天改命

第5章 蠃鱼篇1

字体:16+-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题记。

竹卿手撑着下巴,凝思着。扶笙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无声敲着桌面。许久,他放下茶杯,起身“既然心有疑虑,那便去看看吧。”

竹卿瞥了眼扶笙,面带顾虑。

扶笙凤眸微眯,漫不经心道:“先前,也不知谁说,不会再将我落下,不知如今,食言否。”

竹卿一楞,心底的算盘被看穿不免有些羞赧,连忙摆摆手,讪讪道:“怎么会啊,呵呵,我们走吧。”

邽城,天边忽然划过了一道刺眼的闪电,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一片巨大的瀑布,横扫着整个邽城,阵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响着,令人胆战心惊。

城中一片泥泞,雨水浸泡的房舍,漂浮着的乱七八糟的衣物,一阵大风吹来,掀起了波澜,扒开了沉在水下的尸体,浮肿的肉身,即使穿金戴银,依旧掩盖不了糜烂腐朽的味道冲刺鼻尖,求救声和抽泣声四面而来。

扶笙和竹卿隐身立于城墙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中翻腾不已。

竹卿当即召唤出释怀杖,抛至半空,口念法诀,淡蓝色的灵力从竹卿的身体里奋勇而出,以释怀杖为中心,包裹住整个邽城,阻挡了部分风雨。

不一会儿,那风雨似乎气愤极了,隐隐有风暴之势。竹卿咬紧牙关,香汗浸薄衫,面色微微苍白。扶笙见状,抬手一顶,紫色的银光从他手中直冲云霄,与那淡蓝色的光芒相互交融。

许久,风雨渐歇,竹卿松了一口气,随即环顾四周,果不其然,水下有一巨大影子略过。

扶笙手拿释怀杖,将其递到竹卿面前,不紧不慢道:“古有蠃(luǒ)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多于邽山蒙水出焉。”

竹卿诧异,转念一想,他本是三界中人又会仙术,知道这些很正常,便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过她竟不知他修为竟然比她还高,相处这么久,常常看他脸色苍白,以为是个病美人来着,果然人不可貌相也。

..........

九重天,司命殿。

无涯将一黑子缓缓置于左上角,挡住了白子的去路。

司命撇了撇嘴:“你就不能让我三子吗。”

无涯手一抬一放,淡淡道:“不能。”

“哼,小气鬼,活该孤寡。”司命一边偷偷嘟囔,一边思索着往中间放。落子后,又欲拿起另走。无涯挑眉,手中的象牙扇一合,抵住那魔爪,出声提醒道:“诶,君子对弈,落子无悔也。”

司命一听,下额微抬,厚脸皮的说道:“吾为小女子而非君子也。”

“那也不行。”无涯无情拒绝道。一手摇晃着象牙扇,一手执黑子,思量着棋局。突然,一股灵力的涌动,他执子的手一松,黑子掉于棋盘上一角,给了白子翻盘的机会。

司命一瞧,迅速拿起白子一压,同时说道:“落子无悔啊,嘿嘿,这局我赢定了。”

话落,便催促着无涯,只见无涯眉心紧皱,望着那天边,久久不语。司命音量渐渐弱了下来,问:“怎么啦?”

“刚刚,似乎是紫银光。”无涯应道。

司命遂着他的目光望去,除了那几只白鹭啥也没有,便道:“是你多虑了,他将自己封印在昆仑已快十万年了,若他现世,怎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司命瞧着他一脸忧愁,便拽着他,一边嚷嚷道:“来来来,这棋还没下完呢,别想着逃跑。”

...........

邽城,竹卿带着扶笙隐身于半空,追寻那蠃鱼的踪影。而那蠃鱼似有察觉,四处逃窜,最后游入了那人群处,寻无踪迹。

“那蠃鱼大概化身人形,隐在那人群里了。”竹卿说到。

“不错,不过我猜它大概受了伤。”扶笙看着竹卿一脸你怎么知道的模样,莞尔道:“刚刚与其对峙,它空有蛮力却修为不足,因此这雨才能这么快制止住。再者它不敢与你我交锋,而是躲于人群,想来刚刚耗损了不少灵力,这几日,应当会太平些。”

竹卿直勾勾的仰望着他,目光带着些许的尊敬和崇拜。扶笙眼皮抖了一下,有些拘谨道:“我们回邽山,寻那蒙水处,定能找到那蠃鱼。”

邽山,竹卿途经那墓碑,便想起了那妇人,问道:“你说,那蠃鱼会不会付于凡人之身。”

扶笙负手,指尖摩擦着袖口,缓缓道:“也许。”话锋一转又说“去瞧瞧不就明了了。”

说完,便朝那墓碑走去。他的背影高大挺拔,给人一种无形的安全感,让人很是心安。竹卿一边暗忖,一边紧跟其后。

不出所料,距墓碑一里的地方,有一妇女坐于蒙水旁,手拿木梳子,静静的梳着秀发,瞧见来人,便只微微一笑,一举一动规规矩矩,犹如良家妇女。

竹卿狐疑,心想:莫非又是多疑了?

她看着扶笙,扯了扯他的袖子,用眼神询问道。

扶笙回眸,拍了拍拽着他袖口的小手,领着竹卿于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老神在在,似乎只是俊俏郎君带着娇俏的小娘子来游玩的,惬意的很。

良久,那妇人似乎等不到他们先开口,便试探问:“你们可是来邽城游玩的。”

坐在扶笙旁边玩水的竹卿一顿,缓缓收回被细布包裹着湿漉漉的手,望着那妇人,犹豫了会,便点点头。

那妇人又说:“邽城发水灾,你们还是莫去的好。”说完,瞥了眼竹卿的表情,想从她面上瞧见退怯之意。

又假意劝说:“邽城是除了上京之外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来游玩也是常有的,不过近几月来游玩的,皆不幸遇上水灾,有来无回呢。你们还是当心些好。”

说完,便直勾勾的瞧着她们,却见,扶笙轻轻握着那细小的手腕,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揭开湿漉漉的细布,露出了原本白净粉嫩的小手,从怀中掏出另一条干净柔软的细布,手法有些生疏的缠绕着那小手,时不时问:勒不勒,紧不紧。

而竹卿却盯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拽着自己的小手,脸颊红扑扑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思绪混乱,他什么时候准备了细布的,连缠绕的手法都跟她出奇一致,她不过只在他面前缠绕过一次而已。

那妇人被忽视,气的脸通红,原本温柔的声音变得凌厉:“我奉劝你们,别去趟邽城这趟浑水。”

竹卿被这凌厉的声音刺的有些耳疼,揉了揉耳朵,终于看向那妇人,天真说道:“你把那水收回去,不就没有浑水了嘛。”

旁边的扶笙一听,打蝴蝶结的手一顿,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勾,宠溺的摸了摸竹卿的发髻,真是让人意料之外的回答。

妇人激动的站起身,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手微微紧握,深呼一口气,缓缓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随即,拿着木梳子欲离去。

竹卿说:“你的女儿叫挽秋。”只见妇人身子一顿,转身,一脸防备的看着竹卿。

“你身上怨气环绕,我猜你大概是想为女报仇。”竹卿平静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别来插手。”妇人死死盯着竹卿二人,警告道:“我不欲伤害太多无辜人,但若敢阻我,屠城,我,亦无畏。”不等回应,便大步离去。

竹卿静静的看着她远去,一时哑言。

扶笙脾了她一眼,柔声道:“她说不愿伤害太多无辜人,说明她还有些良知。”

竹卿垂着小脑袋,脚尖踢着小石子,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