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坐起来后剧烈喘息了片刻，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自己身上贴着不少电子仪器地探头，手背上打着点滴。
他感受了一下，脑子里像是多出一块东西，涨得厉害，身体除了虚弱些，没有什么异样。
杜川下意识要将身上的东西拔掉。
刚一动手，就感觉到不对劲。
那种在黑域中地延迟还在，动作比原来的要延迟半秒。
拔掉仪器和点滴后，杜川缓缓的从**站了起来。
刚迈出一步就摔在了地上，半秒的延迟让他重心不稳。
杜川重新站起来，试探性的走了两步，然后加快脚步。
“碰！”
硬生生地撞墙上，鼻血横流。
这时，门打开了，庄教授走了进来。
“你醒了！”庄教授有些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杜川问道。
“实验出了问题,你没能及时脱离出来，大脑有些损伤。”庄教授说道。
“能恢复吗？”杜川问道。
“你先别急！先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感受！”庄教授将杜川扶回病**，激动的问道。
杜川看见庄教授急切的模样，有些愣住了。
还没开口,庄教授就问道：“是不是觉得脑子被塞满了东西，思维和动作都变慢了？”
杜川想了想认真的说道：“脑子涨得厉害，动作好像要慢一拍，思维还行！”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啊！你刚才回答之前，足足顿了有两分钟,你应该还没有意识到吗？”庄教授说道。
两分钟！
在杜川的意识里，只不过两三秒的时间。
“可我听你说话，没有违和感。”沉默了一阵，杜川说道。
“没错，你对外界的感知和记忆都没有问题。受损的是负责信息的交换和传递部分，也就是思维部分！”庄教授说道。
“当日实验中，程序出现了漏洞，需要非常庞大的算力。当时你的意识和程序相连，未能及时脱出。”
“智能系统将你的大脑当作处理器，大量的数据流冲击，造成大脑超负荷运行。还好你的脑域活跃度原本就很高，才能承受住庞大的数据流。”
“这几日，我也详细的检查了你的情况。数据流对你的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脑域活跃度也降到了百分之十。”
“好在这些数据只是将你的大脑当作计算单位，才没有冲击记忆，否则你就变成白痴了。”
杜川安静的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能力插话。
等到庄教授说完，才缓缓开口问道：“有办法恢复吗？”
“先别急！我再问你，苏醒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比如梦境什么的？”庄教授问道。
杜川一下子就想到了那片黑域，然后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在两天之前，我们就检测到了你的意识波动，但你却迟迟没有醒来。同时，你脑部受创的区域也出现了波动。”
“原本我以为你醒来就会恢复，但现在看来，受创的区域并没有恢复。”庄教授说道。
“我当时陷入一片黑域之中。”
事关自己能否恢复，杜川也没有任何隐瞒，当即详细的描述了一下。
“奇怪的黑域吗？”庄教授思考了一阵说道：
“人的大脑组织非常精密，比之电脑还要复杂数倍。你的大脑承受了海量的数据冲突，某些信息被大脑记录下来也不奇怪。”
“如果你有机会再次进入，不妨多探索一番，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杜川点点头。
“这本是我脑域‘破极’之前，进行脑力训练的方法。你这段时间也不可能参与训练，就多在这上面多花点时间。”
“你脑部受损，脑域‘破极’怕是无望了。但勤加练习，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还是没有问题。”庄教授取出一本笔记说道。
杜川接过笔记。
“好了！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修养。笔记上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庄教授拍拍杜川肩膀，走出房间。
接下来三天，杜川将庄教授留下的笔记本看了两遍。
笔记中的内容非常详细，囊括了记忆训练，计算分析训练，思维方式，想象力训练和意志力训练。
可惜，杜川按照笔记上的训练方式执行了几遍，其他的训练项目只能勉强入门，唯有意志力的训练进度不错。
杜川按照笔记本上记载的，不断压榨自己的脑力，进行意志力训练，直到耗空了所有精力。
一时之间，杜川疲惫至极，沉睡了下去。
睡梦之中，杜川感觉自己不断下坠。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川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黑域之中。
这是杜川第三次沉入黑域，初次是恐惧和痛苦，第二次是惶恐和惊讶。而第三次，杜川却是好奇和兴奋。
杜川看着跳动的乱码，陷入了沉思。
上一次，这些乱码组成了一幅画面，是杜川回忆中的情景。
杜川如法炮制，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一幅画面逐渐在黑域中形成。
顺着杜川的记忆，画面像小电影一般放映起来。
而杜川却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能感知到画面中，自己当时想法和感受。
但同时，他又抽离了出来，拥有另一完全独立的意识。
看着跳动的画面，杜川有一种时空错位的错觉。
突然，杜川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以现在的意识去影响画面中的自己会怎样？
没有犹豫，杜川将画面调整到突袭畸形人的场景。
画面中，杜川刚取出手雷，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一种潜意识的告诉他，畸形人所保护的箱子非常危险，绝对不能破坏。
然而，一切都不容他多想，行动已经开始。
“砰！”
狙击枪轰鸣，秋静曼的行动已经开始。
苍浩等人也开始用手雷和子弹压制畸形人，令他们向箱子聚集。
就在杜川扔出手雷的瞬间，他迟疑了。
手雷飞出，却没落在畸形人最密集的黑箱子旁边。
画面脱离杜川原本的记忆！
“啊！”
突然，杜川哀嚎一声，熟悉的痛苦袭来。
这是大脑负载照成的痛苦，但比实验出错时要轻很多，他还能保持清醒。
他还在坚持，因为面前的画面闪烁了一下，却没有停下。
手雷偏离了畸形人最集中的位置，只是将几个畸形人掀翻在地上。
“怎么回事？杜川怎么会失误！”苍浩暗骂一声。
这一击的效果远没有达到预期。
被掀翻的畸形人立刻爬起来反击，杜川更是首当其冲。
一时间，短矛和手雷不断朝着杜川飞来。
尽管杜川在第一时间就选择闪避，还是被爆炸的手雷波及，被炸断一条腿。
“该死！掩护杜川！”苍浩还是没有放弃。
子弹不断向黑色箱子边的畸形人倾泻，难免有几枚子弹落在箱子上，将其击穿。
“啊！”杜川的痛苦瞬间放大了几十倍。
画面中，黑色**流出，如同黑洞一般吞噬一切。
画面骤然崩碎，杜川陷入昏迷。
两天后，杜川才苏醒过来。
他浑身都插满仪器，和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醒了！”庄教授坐在对面说道。
“您怎么在这里？”杜川问道。
“这要问你啊！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莫名昏迷了两天。看看吧！这两天的脑域波动图。”庄教授将一个平板递给杜川。
平板中，一个脑域解构刨析图，其中一块被标记成红色，正是杜川受损的脑部区域。
除此之外，每个区域都有数字跳动，显示着脑电波的波动图。
随着时间跳动，受损脑部的区域开始活跃起来
按时间算，应该是杜川进入黑域的时间。
接着，受损的脑部区域的波动越来越剧烈，脑域活跃度也快速上升。
直到某个时间节点，杜川的脑电波上升到了常人的三倍，脑域活跃度也扩展到了百分之二十七。
突然，杜川的脑域活动瞬间停止了几秒，然后恢复到了最低波动，受创区域也恢复了沉寂。
“看完了吧！”庄教授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杜川，“换别人这么搞，早就脑死亡，你居然还能醒过来，实在让我惊讶。”
杜川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现在可以告诉，你究竟干了什么？”庄教授问道。
杜川将自己再次进入了黑域，按照庄教授的说的探索了黑域的全过程。
“你是说，你改变了记忆中的事件走向！那你的记忆有没有改变？”庄教授沉思一阵问道。
“并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杜川回答道。
“没有改变记忆，结合你的描述，黑域中的画面更像是一种推演。”
“你用自己的意志影响了记忆中的自己，相当于添加一种变量，使之脱离原来的轨迹。”
“之后的画面应该是根据你的记忆，通过你受创的脑部区域计算推演出来的。”
庄教授思考了一阵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杜川问道。
“你们之前进入的游戏，其实是我制作的一款战争推演软件。你们经历的剧情，是根据拾荒者收集起来的信息，根据算法推演出来的。”
“据我估计，程序出错时，大量的信息涌入你的大脑。其中一些推演程序被你的脑部细胞记录固化下来，才形成那个奇特的黑域。”庄教授分析道。
“这种推演准确吗？”杜川问道。
“依据你的描述，我觉得黑域中推演非常贴近于真实，是事件发展的另一种走向。”庄教授说道。
“嗯，你先留在这里，等我做些准备。等你再次进入黑域，我就能够弄清楚。”庄教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