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人了?
祝福双目瞪如铜铃,一张嘴更是合都合不上。
他分明看见,金浩宇在朴不成的怀里,生生被扯成好几段。
君不见,应龙子的两条龙爪中,正挥舞着两段长短不一的肢体。
至于金浩宇的躯干,愣是顿在半空,宛若风中残烛,一点动静都没有。
夭寿了!
在轻鸿殿的地盘,把人家含着金钥匙的少殿主杀了?
而且,还是如此血腥的分尸!
饶是祝福这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都觉得眼前的画面,太过于少儿不宜!
关键是,他虽然从一开始就怂恿,还明里暗里挑拨、相助、推波助澜,但没想过,朴不成能真的将金浩宇如何如何。
尤其是杀人,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对了,话说轻鸿殿的人呢?这时候真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少殿主惨死?
还有金丹阳呢?自己的儿子被朴不成虐成如此惨状,就没想插手干预一下?
该不会,金浩宇真的不是亲生的吧?
就在全场噤若寒蝉,傻愣愣看着朴不成表演之时,金浩宇的躯干终于失去支撑之力,从半空中笔直摔落。
朴不成将龙爪捏住的肢体随手一甩,便招手向躯干虚空一抓。
看样子,这家伙还想继续加码。
只见躯干在他手中紧紧握住,一眨眼工夫,便砰的一声炸开。
半空一片血肉模糊,一个光影嗖的一声,从朴不成掌心脱离,笔直往远处逃窜。
那是、金浩宇的元婴?
对了,只要元婴不死,金浩宇便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然而,这时的朴不成好似魔怔了,完全一副赶尽杀绝的架势,一股脑冲过去,非要将金浩宇的元婴抓住。
祝福见状,深感不妙,暗道朴不成太过于无法无天了。
在人家的地盘,毁去对方太子爷的肉体,这已经够打脸了,眼下竟然没有半分见好就收的架势,这个朴不成怕是吃饱了撑着。
但很快,凭空突兀凝聚一只玉手,向朴不成一掌拍来,宛若蚊拍对上飞虫,将这厮笔直拍到地面,砸出一方深坑。
随即,那只玉手一抖,金浩宇的元婴便被收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兄……”郝壮壮大呼小叫往深坑飞掠,担忧朴不成的状况。
祝福却是双目微眯,如果没判断错,刚才那只手,应该是金丹阳的。
这娘们,最后时刻才出手,保住了自己儿子的元婴,虽然给了朴不成一掌,却好似没有直接将他当场拍死。
怪哉,这杀子之仇,竟然能忍?
此时心中纵有疑惑,祝福也只能暂时按下。
来到深坑边,看到朴不成已然褪去应龙变身,当下被郝壮壮拥入怀中,身体却软绵无力,鼻孔冒着若有似无的气息,想必伤势不轻,但应该还吊着一口气。
“来,这个内服,这个外用。”
祝福往聚宝戒一抹,地沟油与狗皮膏药扔给郝壮壮,敦促她帮朴不成疗伤。
……
“圣人,我还是不懂,为何任由令郎落得如此下场?”
欧阳小贝看着不远处徜徉在光球中,安安静静接受五行灵气浸润的元婴,好奇问道。
“人各有命,他早该得到这种教训。”
金丹阳的回答十分平静,面色也一直波澜不惊。
话说,欧阳小贝与李追一起都在金丹阳的秘境中作客,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从金浩宇耀武扬威开始,三人就一直在看戏,未曾有过干预。
但令人不解的是,眼看金浩宇被朴不成打得不成人样,金丹阳却始终没有插手的意思,甚至于轻鸿殿门人支援金浩宇,都被她训斥赶走。
看架势,金丹阳分明由着金浩宇落到这般田地,就是不管不顾。
不知道的,还真怀疑两人是不是亲生母子关系。
好在,最后眼看朴不成要对金浩宇的元婴斩尽杀绝,金丹阳还是出手了。
不过,主要也是制止朴不成的追击,并没有下死手。
“其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吾辈修士应该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我儿打小仗着身份特殊,自认为天下修士难入法眼。
虽然见识过上域的宽广,但始终对下域的修士嗤之以鼻。
尤其在司佳国,他和我殿的门人一样,早就习惯了妄自尊大。
从小到大,我就经常告诫他,莫要小瞧天下人,饶是我,每走一步不说谨小慎微,至少也是三思而行。
奈何,他没有吃过苦摔过跤,不明白天有多高。
这下好了,有人帮忙出手,这么大的教训,想来以后应该够他长记性了!”
金丹阳娓娓道来,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和一殿之主的先见之明。
旧时对自家孩子无论说了再多,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倒不如,一场不堪回首的脆败,更能让人看清现实。
“圣人之大智慧,在下自愧不如!”欧阳小贝心悦诚服,这句话乃肺腑之言。
“族中长辈常言,修行自当顺其自然,不可目无余子,也不应妄自菲薄,一切各有天命,现在我好像懂了一丝。”李追听了金丹阳的话,好似也有不小的收获。
……
“咳咳咳……”
在郝壮壮用心却粗鲁的照料下,朴不成浑身贴满狗皮膏药,体内灌入一大瓶地沟油,这才咳出好几口乌黑淤血,勉强抬起眼帘,发出几道咳嗽声。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郝壮壮心喜,摇着朴不成着急忙慌问道。
“我替你师兄谢谢你可好?!”祝福心中吐槽一句,暗道谁要是重伤之余,有这娘们在旁照料,估计想活命都难。
“没、没事!”朴不成勉强挤出几个字眼,调匀气息说道:“身体挺奇怪的,有些痒,脑子晕乎乎的。”
“那是小爷的药膏起作用了,你好好歇着吧。”祝福见状,已然断定朴不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话说,你够狠的啊,竟然将金浩宇生撕了,差点连他的元婴都没放过。”
“嗯?有这回事?”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我不得已强行发动秘术,但这张底牌弊端很大,很容易失去心神,做了什么也很难控制,事后未必能想起来……”
祝福从朴不成的解释中,算是大致明白这家伙最后疯狂的缘由。
敢情,类似于酒后断片,先前做了什么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牛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