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很佩服你说大话的本事,接不下就给我上西天吧。”宇文烨眸光威厉,眼角都蔓延出冰一般的血丝,寸寸凝结,再顺着皮肤毛孔透发出刺人心骨的寒气。
与此同时,他侧眸瞟了一眼身后个子较高的少年。
少年长得平平无奇,腰间配着一把弯刀,破洞的裤子上还沾染着血迹,他名叫阮崔,别瞅这厮年纪轻轻的,实际上是宇文烨分阁下的一块主心骨。
他爆发起实力来也算半个洞天境的武道者,阮崔一眼就懂了宇文烨投递的眼神,立刻向反方向跑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施主莫要狂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普真大师依旧是这句话。
面对四方袭来的寒气,他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只迅速并拢食指与中指向前迎去。
这方的景象有点骇人,漆黑的天地间,极寒的掌气足有磨盘那般大,仿佛是透过虚空轰过来的,整个半空都划过一道道淡蓝色的光尾,看上去就像是雪花和冰晶凝聚而成。
另一边,普真大师指芒照耀千古,绽放出的金霞如海潮般瞬间暴涨,暗淡的夜倏然一亮,恍若白昼,吓呆了无数身处于此的七青门弟子,饶是大放言辞的宇文烨都微眯着眼眸,一副看不透的模样。
回看这普真大师,居然还在低空中踏足,这等轻功已和传说中的仙没了区别。
在声声破碎间,金灿灿的指芒捅破了寒气,再贯穿这片树林,看似无坚不摧的掌气也化为沙粒般的存在散落一地。
宇文烨的招式开始自源头崩灭,他急忙调整姿态唤出长剑,一剑腾空而去,连环十刺的芒如鞭炮般噼里啪啦作响。
然而,令他难以想象的是,这普真大师竟出掌将剑气通通掩盖,剑气在上面摩擦愣是连一点火花都没闪。
“有这么强?”宇文烨心头一凝,面色微变,察觉到不对劲后想迅速避退,可惜还没来得及从低空中落下就发现头顶悬着一口如黄金浇灌而成的大钟,金霞淌落,若佛光挥洒,盖过大地,附近的树干上都出现了火花般跳动的金光。
蓦然间,大钟嗡隆而鸣,如仙界的神笛吹响,音色震人心魂,扩散四野,砰的一下就从头顶压了下来。
以肉眼可见这道钟下落时不断的散发金色的能量物质,那里的气体都扭曲了。
看到这里,无数弟子发出了惊慌的叫声,宇文烨则紧皱眉头,没有大喊大叫,他很镇定,见过的场面多了去了,只是今日有些张扬,小觑了那和尚的实力。
“开天剑!”
“铮!”
宇文烨冷喝一声,迅速用手指抹出一道蓝色的冰辉,冰辉化为一把和他手臂齐长的冰剑,剑身上有着奇异的花纹,在剑柄上还有一朵雪花的形状。
剑影一出,寒气上**天宵九幽,嗡鸣声丝毫不亚于头顶上那口金钟,旋即内力喷发,轰隆声如狂雷震大地,整个山的这方都在抖动,跟地震来了似的。
宇文烨左手捏住右手的手腕,同样用指尖操控这缕剑芒,相较起他咬牙凝眉吃力的模样,普真和尚就显得游刃有余了,他还不忘阿弥陀佛一声,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果然,这道开天剑的确内蕴神威,只是比起那金钟还逊色几分。
剑的锋芒流露雪花,大片的冷气向外喷洒,附近的温度都伴随着这一剑而骤然下降数倍,甚至比置身在冰窖里还要冻上几分。
陡然间,剑锋与金钟的边缘对碰摩擦,连三秒都没到,看似可怖的寒气就被金色的光所吞噬了。
这副景象让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接着光如水流般汇聚在金钟的侧边,神圣的如佛祖降临人间,还夹杂着佛家的六字真言以字体的方式飘出。
“咚!”
“噗!”
宇文烨的剑气碎了一地,周身都被那金钟猛地撞击了一下,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殷红的血止不住的从喉咙中喷出。
他的头发乱的纷飞,被撞出了数百米开外,连续撞断树根古木,最后被盖在了硝烟尘埃中。
普真大师游刃有余,实力可怖至极,至此还没动真格的,尤其是那口金钟令人心服口服,试问单凭这一口钟在江湖上又有几人能挡?
“哇……”宇文烨脸色难看,大口吐着血,捂着胸膛趔趄一步后起身。
他终究是太自负了,认为普真大师徒有虚名,结果交过手后才知二者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宇文烨一张国字脸上仍露出不屑,他竟带有嘲讽的意味道:“你们佛家难道也要站队吗?还说什么中立呢。”
“施主误会了,我佛自不会管江湖杂事,每个人的命都是注定的,我也不会出手救他,只是看不惯施主杀气这般沉重罢了。”普真大师竖起手掌默默的说道:“阿弥陀佛。”
“说的可好听,你干涉的事还少吗?”宇文烨牙齿缝都浸满了血,他的笑容在黑夜里显得有几分狰狞。
“那可就由不得施主来管了。贫僧告辞了。”普真大师拂动袈裟,慢条斯理的离开,当他敛去内力后,周身的光霞亦都浓缩入了肌体内,看上去他已步入超凡入圣的一步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宇文烨险些一头栽倒,那口大钟要是再用力几分估计能当场让他成为一名残废,要知道这场交手普真大师仅仅用了四成力量,若是知道真相的宇文烨可不得气死。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追,我自是无恙。”宇文烨瞪了一眼那些七青门弟子。
……
某一处路边客栈里,一男一女对立而坐,满桌子的鸡鸭鱼肉喷出诱人的香气,乍一看各种方式制作的都有!
有的清蒸,有的红烧,还有的生煎油炸等等,再配上一壶酒,吃饱喝足躺**歇息,这生活就是给富家公子准备的。
“我说你吃够了没,吃够了咱就可以赶路了。”苏元用牙签挑牙,起身到客栈门外打望。
自从逃离剑阁后距今已有三日的时间,他仍然保持着戒备心生怕那苏红韵追赶上来,一路上走走停停,心惊胆战,搞得跟做贼似的,走到哪儿都得凝着张脸。
他戴着面具,剑柄也被衣服的一角包裹,后跟着一辆马车来到这里准备填饱肚子。
“你在那里瞅什么呀,都走这么远了,早就甩的没影儿了。”东方明月端起盆子就咕噜咕噜的喝汤,她吃的叫一个满足,嘴里的肉都没咀嚼完,跟生吞似的。
“没影儿?好歹苏红韵是武圣阁的枪师,她要是追上来你可能没事,我肯定会被玩球。”苏元瞥了她一眼,还叹了口气,要是能早一日找到师父就好了,至少有一杆保护伞顶在后面的。
“你现在要去哪儿?咱们都走了十几里地了还没个眉目,你的目标呢。”东方明月问。
“走到哪儿都是终点,只是看有没有机会而已。”苏元怅然的咕哝一声,回到椅子上坐下,偶尔发发呆,离开学府就好像陷入了茫然的圈子,走哪儿都像旅游似的,没有具体的标准。
吃过饭后,二人走出客栈,这时就见不远处一名少女骑着马加速赶来。
“驾!”
少女扎着一根麻花辫,衣着蓝白色的衣裳,穿着朴素无华,手腕还有玉镯子,她的脸圆圆的,长相可爱动人,扬鞭时更显女侠风范。
“吁!”少女一脚从马上翻下,俊俏的小脸蛋儿上浮现出焦急之色,她直奔东方明月这里而来,一边走一边喊道:“不好啦大小姐,出事了。”
“诶?小兰,你怎的来了?”东方明月用纸擦拭油腻的嘴唇,看到家中的丫鬟时她的眼都亮了下,毕竟从小玩到大的同伴,看到也会有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