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世七星莲是一株还是很多株?种的漫山遍野皆是的那种吗?”苏元守在东方明月身边询问。
他瞧明月的脸色铁青,眼窝凹陷,被绳索勒的满是血壑的喉咙艰难的咽着唾沫,手臂和皮肤都有浮肿之态,这剧毒在短时间内就将她折磨的没有了往日的灵性。
“不是,绽世七星莲说少不少,说多不多,一年盛开十来株,只要你去桃儿庄仔细寻找就定能找到。”白华子捋着下巴上的胡须。
“好,我去桃儿庄一定找到绽世七星莲。”苏元瞪眸向头顶的木板说道,在去桃儿庄之前他得去办一件事。
“老师父,你这太医馆四通八达的,别人能随意进来吗?”临走之前,苏元瞥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看门外宽阔的大街,此时有不少人将目光投来。
“苏公子若实在对我太医馆不放心就去对面那条街的晋天府找伊侯帅一趟,让你这位朋友去那里居住,我会亲自前去并派人时时刻刻注意她的状态。”白华子闻言没有生气,贴心的提议道。
“好,我这就去找伊侯帅沟通一下,可是我看她很煎熬的样子,此时该服用什么药才好?”苏元很揪心的看着躺在被血染红的病**的东方明月。
她孱弱不经风刮,抬手的力气都寥寥无几,一天的功夫,上天的明月都快成了地上的焦土了。
“唉,你说你好端端的何必在意那些假东西,这下被人骗了受苦了吧。”苏元凑近东方明月跟前摸着她那冰凉的手轻轻的摩挲了下,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肌肤有血液停滞般的僵硬感。
“我……是那曹,曹三姐和他们一起,害,害我的。”东方明月委屈巴巴的说,嘴唇翕动着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她黯然垂下眼帘,泪水就像那瀑布溅起的泡沫。
“曹三姐?我知道了,你快好好休息,其余的交给我。”苏元笑了笑,摸了摸她泛青的额头。
“你可别,别滥杀无辜。”东方明月似乎知晓苏元的想法故而说道。
“苏公子,我有草药可延缓她体内毒素的蔓延。你可切记,去的话一定要在半月之内回来,我最多能将十天的毒素延缓到十五天,届时若你不能得到绽世七星莲,别说是我,纵然有大罗金仙在世也就不得他了,”白华子郑重的嘱咐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徒弟,道:“快去取些除毒的草药来给她敷上。”
“那这几日就多谢老师父照顾了,我即刻就去伊侯帅的晋天府看能不能让他帮帮忙,若是不能,那就得劳老师父和学徒们多多费心了。”苏元抱拳将银子全部放在桌上,一块都没留下。
“唉,怎么说?”陆平坐在太医院外边的木椅上叹息,太医馆不愧是晋城皇室专用的救治人的地方,大堂里挂满了颇具文风的字帖和画卷。
右侧的药房里则全是新鲜的草药,每日都会有学徒和下人采药归来,这里的药剂量是全晋城最大的地方。
“难说,事情严重了,我得赶去桃儿庄,我现在要去晋天府,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办件事。”苏元寒声说道,他露出一副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的阴沉脸色,就好似那天空凝聚的乌云一般。
“桃,桃儿庄?”曲芶自荐道:“我,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也去。”陆平和钟真对此也很愤慨,想跟随苏元一同前去。
“不,我一个人就去,这十五天还得劳烦各位兄台照顾下她,有事多帮帮忙,等她哥哥恢复元气后就东方阳前来守护着比较安全。”苏元说着就要拜谢一声,被几个兄弟拉了起来。
“你我兄弟说啥怪话呢,还拜,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刚才说要办的事不会就是……”陆平深知苏元的心理,二人相处将近一年了,中途遭遇的事多之不尽,多把对方的脾气性格摸得透透的。
也许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心灵相犀,知晓对方的意图和想法。
“对,就是除掉元府那些害人精,让他们消停一阵。”苏元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
“我跟你一起去!我要报仇雪耻,别拦着我!”钟真听到这知道是秋后算账的机会来了,他和苏元一样的怒不可遏,说话语气都变得充满了杀气。
“嗯,你先去元府门口等我,我要去晋天府。”苏元说罢就一个箭步冲出了太医馆,出门时他隐约能听到一些旁人的闲谈,但都无法在他的心里激**起什么波澜来,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东方明月的性命。
同一时间,钟真也动身了,他用手握着剑柄,憋屈沉寂已久的内心躁动起来,就犹若一个被释放出的猛兽要宣泄这些天以来的愤怒。
很快的功夫,苏元赶到了晋天府的门口,毕竟晋天府和太医馆也就相距一条街百米开来而已。
晋天府门口庄严而神圣,两头石狮杵立在玉石般雕嵌的碑上,狮子张开大嘴,嘴里含着一颗黑色的珠,其像栩栩如生,大老远一看都觉得威风凛然。
苏元靠近了门前的侍卫,这一次前来和上次心绪大为不同,门口的侍卫还是原来那几人,他们刚想开口怒叱眼前的少年远离晋天府却发现此人十分眼熟,仔细一瞅才知是最近的大红人苏元。
“苏公子,许久不见,你仍这般意气风发,我听街上人说你今日赢得了东方阳,真是可喜可贺啊。”门前侍卫笑脸迎合,他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刁难苏元,不然今日上门极有可能就是复仇的。
“闲话就不说了,我是来找伊侯帅的,他可在府里?”苏元开门见山。
若是不在,他将会转头奔向元府,尽可能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解决掉元府的害人精,他根本没办法去赌这十几天内东方明月的安全。
万一中途他们起了歹心带人杀来,恐陆平等人难以与之交手,所以提前一步动手较为稳妥。
“我在这里,小友,好久不见了,哈哈。”伊侯帅昂藏七尺,气贯长虹,颇有大将风范,他身体背后的披风在地面上拖行,开口之音非常雄浑且富有磁性,具有威严性,
“见过伊侯帅。”苏元尊敬的拜了一礼,当初要不是在他这里要到地图还难寻亲娘呢。
“今日和东方阳交手,我可是在现场,还没来得及恭贺,此时你已是武云榜上第一名的高手,不需要向我行礼了。”伊侯帅笑哈哈的说。
“我今日来找将军是想说一件事情,我的朋友被元府人残害受伤了,伤势惨重,能否让我将她还有我的朋友暂时居住在晋天府十日?十日之后待我回来定会感恩大人的恩情。”
苏元说话的语速很快,让心眼多的人听起来就像是在下命令一样,实际上不是,只是他太焦急了。
“哦?元府?元府的势可大啊,的确住在其他地方很危险,她伤势如何了?”伊侯帅眨巴了下眼,轻咦了一声。
“此时我朋友在太医馆内被白华子老师父救治……”苏元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遍,本以为伊侯帅会忌惮元府的势力之大而拒绝帮自己,谁知他居然大手一挥同意了下来,并拍了下胸脯,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这都包在我身上,既然是东方家的姑娘那我理当相助!”
“来人!你们几个去太医馆将东方姑娘抬进晋天府,这几日严加看管门外的动向,无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伊侯帅轻喝了一声,身后的披风呼呼作响,威严无限,声势骇人,他的命令让人不敢不服从,更不可忤逆。
“那就多谢了,告辞!”苏元完全是在和时间赛跑,他急不可待的转身狂奔向了元府的正门口,而转身的一瞬间,眼睛里的杀戮和嗜血全部满溢出来,若是平日里别人看到他还觉得这小子太过稚嫩。
然,今日看到他却和杀神附体一般,那凝聚的瞳孔和紧皱的眉头处处都宣示了他今儿要杀人。
元府正门口,侍卫并排而站,巡逻的人也不计其数,过路的行人来来往往,但没有摊贩胆敢在元府门口做生意,毕竟在他们门口做生意就和白送的没有两样,碍于对方的势力,谁也不敢触这个眉头。
钟真戴上斗笠蹲坐在对边的石台阶上,像是一个游历江湖的人初次抵达这里,他悄悄的抬眸瞟着门口身着白衣的人,嘴里的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数月之仇,今日必报,每当回想起那个血夜,钟真就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只身一人杀的元府内外翻天覆地。
“我在这。”钟真看到疾驰而来的苏元时小声打了个招呼,他揭开斗笠的一角露出冰冷的脸庞,窃窃私语道:“我们从后边进去就好,这里人多眼杂。”
“不,我今天不走小道要走正门!”苏元挽起袖子,额头上青筋都根根凸显出来,他一眼就盯上了元府的招牌,“这找茬谁不会找,我要是不除掉那几个祸害他人的人精,日后必生祸端。”
“你……你可不要太鲁莽了,报仇是报仇,安全是第一位啊!”钟真皱了下眉说道,怎么还变成他安慰苏元了?
“人多眼杂,那全死了就没眼杂了。”苏元嘴角斜起一抹怪笑的弧度,眼里的凶光闪射而出。
“喂,你怎么了?”钟真拍了拍苏元的肩膀,看到对方的表情时莫名的觉得一阵心悸,好像这片刻间他被人夺舍了一样,滔天的杀气从躯体里弥漫而出,冰冷刺骨且死寂,这可不像是苏元啊!
苏元瞟了一眼钟真没有搭理他,满脑子里都是杀人偿命四个字。
第一目的就是为了帮东方明月报仇,第二也是为了帮钟真逝去的家人,本来也该找那红衣女的,奈何实力不济打不过,也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柿子专找软的捏,我苏公子从不滥杀无辜,打不过红衣女,还收拾不了你们这群目中没有王法的蠢猪吗?
“站住,什么人?!”看到苏元杀气腾腾的走过来,门前的侍卫上前阻拦,他这一声高喝立刻就吸引了街边过路的行人,都纷纷顺着声音将目光投来。
“我是来给你们修理下招牌的。”苏元冷冷的说道用手指了指头顶,此时他有点痞里痞气的帅,或许从这一刻起才是真正的成熟的蜕变。
“修理招牌?何人差你前来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了一眼后质问道。
“我就是好心而已。”
“砰!”
说完这句话之后苏元纵身向上一跃一拳打崩了元府金光灿灿的牌匾。
那里的尘埃迅速就和瀑布般坠下,突如其来的爆碎声惊起群众的心,元府二字的牌匾被苏元狠狠的踩在脚下,道:“这就是修理的方式。”
“你!你竟敢当众辱我元府的牌匾!”下人侍卫见之慌了神,顿时掏出长矛对准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