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殿内安静的像是走进了一个无声的世界,轻盈的脚步声在殿堂里回响。
这里的水晶灯里射映着的白光像是小太阳一样光泽夺目,在晋城里往往只需要一两盏类似的灯就能点亮整个殿堂甚至还能挂在门外驱散方圆百米的黑暗与阴冷。
一名中年人躺在病**奄奄一息的喘着,此人正是在生死边界线上来回徘徊的晋城之王。
早在十几年前,他的辉煌和能耐让天下之人敬佩,其武道功夫也是茫茫人海之中屈指可数的,至少单论剑技绝不在剑仙之下,可惜时光如梭,岁月蹉跎,一个英雄却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让人唏嘘而又让人感叹。
“爹,我回来了。”李世元撩开纱布般的门帘走到龙床边跪在那软垫子上。
此处是晋王的卧室,一切都以九五之尊的金色调为主,床头雕刻的有一龙头的形状,墙壁上还挂着一把金灿灿的剑,最为奢华的是,这里的地砖都是青色的玉石构成,比那人人觊觎的黄金都要贵上数倍。
“爹……”李世元抿起嘴唇心里涌上一股酸意,他的父亲和印象里的模样已判若两人,印象里的父亲英武霸气,持剑勇猛无畏,平日恩威并施,尤其是那八字眉横起来时让人觉得又害怕又好笑。
晋王年轻时的风范确实是威胜九州,难怪会被上一代晋王传位到手里,有人说他是文武双全之辈,自小就有晋王的苗头。
而此时再看,晋王脸色蜡黄,眼皮子抽搐不止,惨白的嘴唇像是抹了一层白粉似的,他的胳膊腿瘦了好几圈,满头的乌发大部分也被白色代替,已然没了几年前的健硕。
就连气息都微弱的和一暮年老者相似,他是被病痛折磨成这样的,还有心里的挂念,日久天长,病体沉重,再有能力的人也只得卧床不起。
李世元难过的嘴唇翕动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拾起老晋王那消瘦而又冰冷的手放在脸上,此时的他不再是被通缉的对象,也不是那个见人就充满敌意的江湖剑客,而是内心脆弱,渴望父亲母亲陪伴的孩子。
“我爹何时才是醒过来?”李世元心里愧疚却又毫无办法,他对自己很失望,漂泊数十年却一事无成,这就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吗?想到这里,他更加笃定了要杀李襄龙的决心,都是那人害的自己落的今天这一步。
“太子,晋王何时醒来我们也不知晓,他已经昏迷好几日了,每日都会有太医馆的人来给他喂汤药,起先大王只觉得口渴头晕,奈何病情越来越重一发不可收拾,故而昏迷。”王太师说道。
“唉,我爹得的这是什么病?还能机会治好吗?”李世元眨了眨眼埋着头在枕头边,他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抱着一线生机的问道。
“大夫说了,这是心病,急火攻心,加上大王本就有残留下的病根未除。目前来看,病入膏肓,就连说话都已神志不清,请来了无数医师也毫无办法。”王太师很无奈的耸了下肩,这些天他都陪伴在晋王身边,毕竟他年轻时也是跟随着上一代逝去的老晋王闯江湖的。
李世元闻言觉得很蹊跷,心里的疑惑排起了长龙般的势头,他问道:“奇怪,我父亲好端端的怎会急火攻心了,即便是有病根也不至于忽然发病,难道有谁谏言激怒了我父亲的底线?”
“嗯,太子所言有理,我也怀疑,数月之前就常有人来拜见晋王,来自各方势力的都有,可据我所知也是表面上的沟通了几句,没有什么怪异的现象。”王太师陷入沉思。
“若都如老师您所说,我父亲神识都不清醒了,那就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世元精明强干,混过江湖就是不一样,思考问题都是一套一套的,所以说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闯一趟江湖啥道理都明白了。
就在这时,晋城的万剑会武道台边堆满了无数看客群众想要来见证这场决赛,而步入决赛殿堂的就是孙嫣和黑马苏元,可此时擂台比赛已进行了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苏元的人影。
“人呢?怎么没来,难道是弃权了吗?”
“弃权,不会吧,和成功就差了最后一步的人会弃权吗?听说昨日是他进元府杀了元府的人替大家出了口气,今日估计是跑路了,这也不难理解。”
“跑路的说辞也说不通啊,你瞧那太子和晋城的侍卫都没去找他的麻烦,他跑个啥咧?”
“以我观之是怂了,说不定躲在某一处偷窥呢。”
“你说的是屁话,人家对东方阳都不弃权,对孙嫣还弃权吗?”
此人看客们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看法,激**起的声潮让很多人都感到失望,因为他们看苏元用剑已是一种享受,更爱目睹强强对决的过程。
昨日孙嫣对上南宫易,打了将近三百回合才分出胜负,二人不分伯仲,点到为止,棋差一招,南宫易想要以静制动,却防备不及被孙嫣找了个破绽,从而被攻破,三个回合后结束战斗。
不得不说当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东方阳身上时殊不知孙嫣也是一名隐藏颇深的高手,她的名号并不像天地学宫的弟子那般震耳,但展现出令人窒息的实力却惊呆了众人,从昨日之后,再无人胆敢小觑这名女子。
“大王,你看这该怎么办。”老者来到李白儒的身边询问。
他们等待了很久,已经很给苏元的脸面了,足足等待了半个多时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孙嫣也静静的在擂台上等待,享受众人羡慕而又佩服的目光的同时,她以微笑示人,十分的低调,
“再等一个时辰,倘若那少年不来,那就算弃权,就算孙嫣拿下了万剑会的第一名,武云榜的第一名吧。”李白儒叹了口气觉得匪夷所思,他起身原地徘徊,时不时将视线看向空**的街头尽头。
“我下令没有人会追查你的麻烦,你又为何要逃呢。”李白儒心里暗道,他还是认为苏元是杀了元府人而畏罪潜逃,眼下只能用这样的说法解释。
就在这时,晋城的四个城门口都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门前的侍卫还打了个哈欠一副倦意满满的模样,他们懒散的懒散,怠惰的怠惰,一点斗志都提不起来,说出去是晋城的侍卫都丢人。
眼见身边这群打扮和渔民相似的人擦肩而过,他们居然没有拦路询问,任由那大辆的马车进入其中。
四方都有人进入,有的扮成渔民,有的假扮客商,还有的挑担卖货等等,一时间涌入的人不下百人,由于他们穿的都是短袖短裤夏装,门口的侍卫也没多心,没看到兵器和大刀他们就很放心。
“快点,你们几个把东西搬进去,驻扎在晋城的每条街道小巷,为那位大人开路!”一名戴着头巾的男子迅速的赶马,他们就和毒素般融入了晋城开始侵蚀这里的一事一物。
“站住!你们是从何而来的,这么多人要做什么生意?”总算,有一名负责任的晋城官兵携十余人在街上巡逻,他们眼前的景象十分反常,就和大军东征似的,一点都不像是做买卖的客商。
“额,大人,我们都是老实人,我们都是自家兄弟打鱼卖货的。”
街上静悄悄的,这队人马进城之后激**起大片的沙尘,他们个个都不是个和善的主。
“打鱼?让我查货,查货后方可通行。”官兵打量了这群人一眼,他们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恨意,咋看都不像是口头上所说的“老实人”。
“哦,好,看吧。”
一列官兵持着钢刀来到马车边上用刀挑开木箱子凑过去一看,里边果真就是一堆遍布腥臭味的鱼,看到不是兵器和大刀之类的,几人才放下了心。
“嗯?这是什么?”就在蓬莱山庄的人松了口气时,为首的官兵忽然发现了蹊跷,他用剑撩开了马车下的红帘子,帘子那里就有一块块铁箱子,还有捆绑好的铁器,这可不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