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恪的拉偏架行为,士族很快展开了反扑。
朝堂之上,没等长孙无忌开口,性格刚烈的虞世南老爷子就率先向李恪喷来。
面对站在丹陛之下,龙椅之侧的李恪,虞世南仰着脑袋对其呵斥道:
“殿下,老臣听说你前几天曾经通过中央银行,给了农业银行整整十亿两的贷款,用以资助寒门大行土地兼并,可有此事?”
听到虞世南带着呵斥语气的质问,李恪知道,这种事情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是隐藏不住的。
所以李恪老老实实地承认道: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在银行毕竟是孤的地盘,孤想要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询问吧?”
听到李恪几乎狂到没边的发言,在场一众官员纷纷哗然。
此时此刻,在场众官员皆十分后悔。
如果这世界上有后悔药,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服下,然后回到一年多以前,警告当时的自己,一定不要让李恪推动变法,否则后患无穷。
然而如今的大唐,已经出现了一群不亚于他们的利益团体,正围绕在李恪所创造的好处上面。
所以面对对方明目张胆的拉偏架行为,在场官员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而众人之中,此时正面对李恪的虞世南,也被李恪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给弄得愣了一下。
但很快,虞世南就反应了过来,并谴责道:
“殿下,这银行虽然是由您掌控的地盘,但其中存在的钱,却和天下百姓息息相关。”
“既然这是老百姓的事情,那我等朝堂大臣自然有必要过问一下。”
听到虞世南冠冕堂皇的话语,李恪有点绷不住了。
就这些士族官员,还关心老百姓?
这是在开玩笑吧!
对于虞世南的鬼话,李恪自然是不会信一个字的。
但客套的话语,李恪还是得说一下。
面对虞世南的诘难,李恪淡然反问道:
“既然虞大人认为这么做会损害一部分老百姓的利益,那你不妨说说到底是谁的利益受损了。”
“如果对方因为孤的原因,而贫困潦倒,流落街头,孤完全可以帮他找一份工作,给他一口饭吃。”
听到李恪如此发言,在场所有人都绷不住了。
他们总不能说,这个利益受损的老百姓,是他们自己吧?
尽管他们平日里就很喜欢厚着脸皮cosplay底层百姓,但你让他们直接承认,他们还是要点脸的。
无奈之下,虞世南只能诡辩说道:
“殿下,我不否认放开对土地兼并的限制是一件好事,毕竟有些老百姓确实会因为生活中的一些困顿,走投无路。”
“这个时候,与其让他们守着田产,无法卖出,还不如让他们把自己家的田地卖掉,不失为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
“让你把钱借给寒门,让他们拿着借来的钱去搞土地兼并,那就有点过分了——你有这钱,为什么不拿去直接借给穷人呢?”
听到虞世南这么说,李恪呵呵一笑,道:
“孤的银行本质上是拿储户的钱去借给别人,让孤把钱直接借给穷人,虞大人这是把孤的银行当场善堂吗?”
“这万一借给穷人的钱收不回来,难不成大人还能帮忙解决债务不成?”
稍微停顿了一下以后,李恪又对虞世南说道:
“虞大人,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提出这样的问题的?”
“毕竟你刚刚的话,只要有点金融常识的人,都不至于说出来。孤想,孤的变法都已经持续这么久了,你们也应该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才是。”
“既然如此,那你还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难不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到这话,虞世南一惊,倒退一步。
而在场的官员也齐齐尴尬在了原地,一言不发,不知要如何替虞世南辩护。
尽管士族们在剥削底层老百姓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良心这种东西。
然而他们平日里,还是会扮出一副体恤底层百姓的样子。
毕竟他们还是要点脸的。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是在这个朝堂之上,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在为了自身利益做事情。
这些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更加高尚的理由进行掩护。
思绪电转之间,虞世南只能胡搅蛮缠道:
“殿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被没有证据证明老臣是这么想的,就不要随便指控,否则的话,这和指责别人腹诽,又有何异同呢?”
给别人扣上腹诽罪名,在华夏的传统观念当中,是酷吏行为,是会招人恨的。
尽管必要的时候,李恪也不是不能担此恶名,但显然现在并不是这个时候。
所以,面对胡搅蛮缠的虞世南,李恪也懒得理会他太多,直接打哈哈说道:
“孤也就是随便这么一猜测,又没有把罪名直接扣在虞大人身上,这距离指责别人腹诽,可还有一段距离呢!”
“这朝堂之上,孤还没因为哪位大人说错话,让其因言获罪的…难不成虞大人想让孤第一个成为变法以来,因言获罪的人?”
听到李恪这么说,虞世南哑口无言。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和李恪诡辩,显然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无可奈何的他,只能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户部尚书唐俭。
然而唐俭一来与世无争,二来李恪曾经在他家遭遇暗杀,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惹上麻烦。
所以在面对虞世南让自己向前冲的暗示时,唐俭只能露出一脸苦闷的表情,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面对唐俭的反应,虞世南顿时露出了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虞世南实在无法理解,像唐俭这样的废物和混子,到底是怎么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这简直是尸位素餐!
但好在,虽然唐俭没胆子直接跟李恪对线,但有另外一个人,在和李恪对线这件事情上,有着浓厚的兴趣。
只见长孙无忌突然站了出来,对李恪说道:
“殿下,且不说谁利益受损的问题,老臣想问一下…”
“十亿两银子,就算把大唐收刮干净,应该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两才是。”
“殿下您显然是滥发货币了,难道您就不害怕通货膨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