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现在去做。”
墨碌篆躬身领命，示意庞海川送朱桢回去。
这一路上，朱桢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没想到，自己出来一趟，本意寻找麾下人才，却也同时被人盯上了。
“对了，通知你们老大，让他亲自盯着丞相府，朕要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快到了宫门时，朱桢突然转过身，双眼迸射出两道寒芒。
这一次如此果断地斩杀曹子健。
不仅仅为了平息寒门子弟的怒火。
也是为了让自以为无事的蛀虫，收敛贪婪之心。
这些日子，他们又回到了以前懒政、敛财、结党的状态。
这次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朱桢的铁血手段仍旧高悬头顶。
嗖！
正当朱桢下令的一刹那，庞海川低头的同时。
一支漆黑的箭矢，对着朱桢的额门直直而来。
面朝地面的庞海川，耳朵一皱，心头大惊，猛然抽出腰间的铁锤。
“陛下，退！”
这声急呼后，他头也不抬地，把铁锤竖在朱桢的额前。
叮的一下，金戈之音响起，箭矢被阻。
“禁卫军保护陛下。”
话音还未消失。
倒挥的铁锤，就带着庞海川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朱桢微眯着眼神，看着已经消失在身影，冷冷道。
“在宫门前，对着朕下手，皇叔你不会这么蠢吧？”
巩宇带着禁军冲出来后，便立刻护送着朱桢回到御书房。
大约一柱香后。
庞海川一脸铁青地进了御书房。
他丢掉手里拎着的一把黑弓和一袋箭矢，扑通跪在地上。
“请陛下治罪，人跑了只留下这些东西。”
“哦？”朱桢显然没想到，庞海川会失手，“到底怎么回事？”
“回陛下，那人一击不中，直接把这神弓扔在了原地，跳入了热闹的集市中消失了。”
庞海川说这话时候，眼神里是愧疚和火热交杂一起的。
朱桢看到他这副样子，轻笑问道，“这不就是一把黑弓吗？”
“陛下有所不知，这是千石弓，能射百丈的距离。”
庞海川的语气充满了艳羡。
听到信号，一直警戒在左右的巩宇，惊恐地望过来。
“千石弓？那不是史可法的珍藏吗？”
“哦？史可法，那位失踪的大统领？”
朱桢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此人会跳出来。
仰起头的庞海川一把抄起这把弯弓，闷声问道：“是这把吗？”
“卑职不清楚，但是有一次喝醉酒时，的确听他向大家吹嘘过千石弓。”
朱桢看到庞海川流露出茫然之色，也知道他所知甚少。
恰在此时，章羽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呵呵，这种东西是用比铁还要坚硬却又非常轻的紫檀木制作而成的。”
“京都城不可能同时有两把的，所以臣认为，这把弯弓就是史可法的。”
“章羽（老大）！”
朱桢和庞海川同时惊讶地看过去。
章羽说完这些，扑的一下跪在地上。
“陛下，属下办事不力，臣愿意领罪。”
见状。朱桢不满地冷哼一声。
“哼！朕要的不是认罪，朕要的是凶手，明白吗？”
听言，章羽和庞海川面容浮现尴尬之色。
“是，臣等知道错了。”
朱桢摆摆手，让他们退去。
“让丐帮的配合你们，查出这人，盯着丞相府，再找出朱永棣的暗线。”
“一句话，朕要所有八王留下的一切隐患，都在京都消失。”
“明白吗？”
丞相府，后院厢房。
嘭！嘭！嘭……
似乎是竹板的鞭挞声。
伴随着是哀嚎哭泣声。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剩下鞭挞声。
良久，曹林德把悲恸的语气，才响起来。
“健儿啊，为父对不住你啊……”
“把这几个狗奴才的尸体扔出去喂狼，少爷房里的丫鬟全都发卖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音，在这个极度压抑的环境里悄然流动。
“老爷，这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少爷的死他丁尔心绝对有责任。”
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老泪纵横地怒吼道。
曹子健是他看着长大，他有极深的情感。
那一双愤怒欲裂的眸子，倒影的不只是丁尔心，还有朱桢。
“呵呵，丁尔心现在就是皇帝的一条狗，皇帝杀健儿，是在威慑我。”
好半晌，曹林德才回过神来。
脸色平静，除了泪痕并无任何表情。
但是双手捏的咯咯作响，青筋凸显，踉跄不稳的站姿。
都显示出他内心极大的愤怒，老来得子就被朱桢当街杀了。
这对于以为近五十的他来说，宛若晴天霹雳。
“黄口小儿如此待我，这大乾就给健儿陪葬吧。”
曹林德深吸了几口冷气后，缓缓地说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对，搞死他，皇帝怎么了，能有少爷的命金贵？”
那名管家见到自家相爷表露心迹，也露出了獠牙和凶厉。
曹林德幽深的眸底里，闪过几道寒芒，淡淡道。
“老刘对外宣称，本相病了，卧床不起。”
“再去接触一下八王爷留下的暗线，让他联系王爷。”
“本相不会做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榆木圪塔。”
“是。”刘管家收起眼泪，弯腰沉声领命。
他出了厢房，便指挥着府中的下人，布置丞相府邸。
朱红的大门，回廊和水榭，重重的院落。
像是被一夜的大雪覆盖一样。
缟素踵踵。
纸币纷飞。
悲号四起。
与此同时，曹子健之死的风波，瞬间席卷整个京都城。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很多曾在朱永棣麾下效命的朝廷大员，打着吊唁的口号。
络绎不绝地挤满了前院。
曹林德束装丧服，犹如僵木呆滞地端坐棺材旁。
他们看到这一幕的无不落泪，纷纷劝慰。
“唉，相爷，您也要保重身体啊，节哀顺变啊。”
人群中有一名眼底闪过精光的客人，他躲在暗处愤愤道。
“皇帝昏庸，相爷一心为国，却落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
“我等要联名上书请皇帝给个说话，否则全部罢工不上朝。”
“……”
这人有武功底子，东西一句西一句。
果然激起了哗然之怒。
“就是，皇帝自从纳了幻羽坊的妖精，行事作风越来……”